这或许就是她的命吧,红颜薄命,她看过太多太多这样的话本子,但死得最惨的,当属她一个。
饿狼的嘶吼越来越近,它是有多饿,才会残忍到心对她这花一般年纪的姑娘下嘴?
啃食,撕咬,她绝望的闭上眼,听着耳边是肉被撕扯时发出的那种撕裂声,听着獠牙剐蹭着骨头,那种吱嘎吱嘎摩擦的刺耳声,还有那饿狼捕捉到食物后,发出低沉呜呜的愉悦声。
可奇怪,她为何不觉疼,难道是自己已经死了吗?
就在孙倾婉讶异自己为何没有半分感觉的时候,耳边却传来男子的声音。
那声音带着隐隐颤抖,该是极难承受的剧痛,可男子却只是发出了一声低沉闷哼。
遇血后受到刺激的狼,较方才还要亢奋许多,它猛烈的撕扯着男子的手臂,宛若铁钩的獠牙狠狠勾在肉中,仿佛不将这只手臂扯下,誓不罢休。
泠寒自然不会坐以待毙,他一只手被雪狼叼住,另一只手迅速的抽出藏在靴内的匕首,高高扬起,再狠狠扎下。
锋利的匕首嵌进了雪狼的背。
这一刀让雪浪松了口,可狼天性善斗,并不会因为负伤而放弃攻击。
相反,它会因被突然的攻击而挑起更为强烈的胜负欲,而除非这个猎物永远的消失在眼前,否则只要是认定的猎物,它便轻易不会改变。
孙倾婉迷蒙中看见一身玄色龙袍男子在暖阁中和雪狼搏斗。
有大量的血流在地上,雪白的狼此刻毛发已经被染成了红色,而男子受伤的那只手臂,因是玄色衣衫,除被血浸透,湿答答的贴敷在手臂外,却看不出半点殷红。
只是偶尔顺着袖角滴落得血,才绽放出朵朵妖艳。
他挡在孙倾婉和雪狼之间,它朝她扑过来,泠寒就用匕抵抗。
可那狼就仿佛是着了魔一般,并不攻击男子,只冲向他身后的女子。
几个回合之后,泠寒似乎察觉到了哪里不对,最后目光落及在女子那身火红宫装上。
对血敏感的男子很快就察觉出了问题的存在,于是他迅速的撕扯掉了女子身上所有衣裙,包括那件他精心设计的小衣。
衣裙被扔出数丈之外,果然那雪狼就调转了方向,向那屡衣衫冲去。
狼不轻易改变目标,它一开始锁定的便是这衣裙上的血,此刻衣裙不在孙倾婉身上,它便也不再攻击与目标无关的人了。
陛下最爱的雪狼突然跑了出来,整个皇宫的御林军都被调用了,就连陛下都亲自过来寻。
余生带着数十御林军追过来,刚穿出梅林,就看见雪狼撕咬着一件红色衣裙。
“在那儿!快抓住它!”
雪狼被衣裙上的血腥味引来,撕扯了几下才发觉是自己上当了。
转而刚要回暖阁找人算账,结果余生大叫一声,数十御林军冲围上去。
雪狼幽蓝的瞳孔散出凶狠目光,直到目光落在躲藏在御林军身后的余生身上,它像是又被受到什么刺激一般,仿佛找到了正主,调转方向,越过御林军,狠狠向余生猛扑了过去……
余生:我滴妈呀,狼来了,救命!
…
孙倾婉醒来的时候,屋子里黑漆漆的,不用看,只身上柔软的被褥,她就知道自己是被人带回到了启程殿。
叫了几声嬷嬷,翠香和茗香,根本就没人应。
无奈,她只好自己起身,出去寻人,可奇怪,这屋子里怎么一个人都没有。
窗外传来说话声。
“姑娘您行行好,就让我进去看一眼,行吗?”
“王公公,我都说了不行,你就别为难我了,你还是快回去吧,免得被人看见。”
起初说话的人很陌生,但回话的人孙倾婉很熟悉,是翠香。
“姑娘,婉儿都昏迷一个月了,太医都说回天乏术,您就行行好,让我就看她最后一眼,求求你了。”
那人说着就要给翠香下跪,结果被翠香扶了起来。
“王公公请慎言,孙姑娘如今是陛下的人,您这么直呼她的闺名,小心引火上身。”
那人似乎并不以为然,无所谓道:“我入宫皆是为她而来,若她玉殒在这无情深宫,那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孙倾婉目瞪口呆,这皇宫里,竟还有对她痴恋至此的人存在?可她从入宫至今接触的人不过就那么几个,公公更是少之又少。
忽生好奇,便想要一探究竟,结果许久未起身,这殿里的格局发生了很大变化,脚下不知拌到了什么,一个趔趄,整个人竟向着漆黑的墙壁,结果她就这么穿墙而过了……
孙倾婉还来不及震惊,便看到站在窗外的两人,那个说苦苦痴恋她的人竟是她青梅竹马的王家表哥,而一向如寒梅般傲骨的表哥,此刻竟一身青灰太监装,卑躬屈膝,就连声音都尖细了几分……
她忍不住张大嘴巴,磕磕巴巴道:“表…表哥,你怎么会在这?”
第二十九章魂魄
可是她的声音似乎并不能打断二人对话。
“太医只说姑娘惊吓过度,不易苏醒,可又没说一定醒不过来,你若真是为她而来,就不该这般自己作贱自己,被人发现,死在姑娘前头。”
此时距离孙倾婉被雪狼袭击已经过去一月有余,王槐则是在一月前就偷偷离家,托关系入的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