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有足够的粮食,到了春天重新开垦土地,灾民们就能重新过日子。
朝廷需要做的,便是让他们熬过这中间的几个月。
苏碧曦当时并不答话,不置可否地扯了扯嘴角,随后便让汲黯去惩办当地的官员,自己先行赶路。
却不想正好救下了这些孩童。
穷人的孩子早当家。
寻常长安富贵人家七八岁的孩子,还是上房揭瓦,一不顺心就要哭闹的时候,穷人家这么大的孩子早就要下地干活,帮家务农了。
贫苦人家生的孩子多,这么大的孩子自是要帮着带弟弟妹妹。
十一二岁成亲的,也不在少数。
这个平均寿命不足三十岁的时代,人命有时候真得不如草芥。
苏碧曦拿手给抱着她腿的男童擦干净眼泪,温声安抚道:“姐姐不会送你家去。姐姐身边缺懂事的孩子,你快快养好了伤,还要帮姐姐干活了。”
从未受到过善待的孩子心中,只有有用才能吃一顿饱饭,才能有新衣服。
苏碧曦若是平白对他好,他恐怕心中更加惶恐不安。
只有他知道自己对于苏碧曦有用,才能安下心来。
暂时安顿好这些孩子,苏碧曦点了张次公手下最擅长,乃至于以刑讯为乐的辛元出来,来到捆着两个神使的房间。
“人不要给我弄死了,我今日便要知道神使究竟是个什么玩意儿。”苏碧曦径直坐在房间的软塌上,面色阴鸷地吩咐辛元。
她眼下气得浑身发抖,恨不得亲手把这两个贼子千刀万剐。
若是让她来审问,这两人势必见不到明日的太阳。
但是这两人所犯的罪孽,岂是死就可以赎罪的。
每日都生不如死,才是最适合他们的出路。
辛元应诺,向着已经只着白色中衣的两个神使走去,阴森森地露出了一个诡异的笑容。
旁边熟悉他的张次公看了,不由自主地后退了一步。
辛元平时的时候看着还好,一旦到了刑狱之中,便像换了一个人似的,连他在刀口上舔血那么久的人,看了都心惊胆战。
辛元拿出身上的一把小刀,极慢地将神使的裤子割了去,然后用同样的速度,一点一点地将神使大腿上的一块肉片了下来。
神使嘴中吐出了不是人能发出的哀嚎声,旁边的白面郎君甚至吓得尿湿了裤子。
这块肉极薄,几乎可以透过这块肉看见后面的东西。
张次公在旁边脸色发青,辛元这刀工好是好,可是实在让人心底发憷。
见识到了厉害,自然就明白该怎么做了。
辛元拿着刚刚切下肉来的刀,拍了拍神使的脸,轻声道:“神使大人聪慧,自是知道我家主人想知道何事,可愿详谈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