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得好!天界小太子暗自赞叹,把我多年来想说的话都说出来了!众仙都被笾毕吓了一跳,面色凝重,唯独躲在众仙身后的小太子激动不已。
“大胆!笾毕,你知错不改侮辱天庭,难逃重罚!”
“想要用刑,好啊”,笾毕展开手臂,慵懒又邪气,“只要别动拾音,尽管冲我来。要是弄不死我,就等着被毁灭吧!”他眼神肃杀冷冽,让人不禁一颤。
“阿弥陀佛。”气氛剑拔弩张,佛祖也不得不开口缓解,“成往坏空,因果循环,星君若是能放下,及时改错,让渡心仙君轮回再造,这将是最慈悲的结果。”
“慈悲?”笾毕冷笑,“你对三界慈悲对众生慈悲,为何偏偏不对我们慈悲?你说我们错了,我问你,只是喜欢上一个人,有什么错?如果生灵修炼的最高境界就是所谓的断情断欲,那我宁愿万世永生堕落下去!”
“你想弃道逆天?”玉帝震怒时反而冷静下来。
“天?天算什么!你以为你们高高在上?不是说众生平等么,没有人道哪来的天道,没有妖魔哪来的仙佛!我告诉你,我不是弃道逆天,我的眼里根本没有天。管你什么天地神佛,我只要他!”
笾毕嘴角泛起一抹邪笑,妖艳又残忍。玉帝一声令下,众将士逐步向他逼近,势要生擒。角宿挡在笾毕前面,青龙戟泛起寒光,杀气凛然。
“角宿,你退下!”笾毕最不想的,就是连累角宿。
“唉,没办法。”角宿佯装苦恼无奈的样子,“自己选择的糟糕朋友,哭着也要护他周全。”
笾毕被逗笑,他不是不明白。“那好吧,就让我见识一下,大名鼎鼎的青龙七宿之一角宿星君有多能打。”
“定不负重望。”角宿星目含威,飞眉入画。这一幕看得小太子心神荡漾,暗下决心,这美人,我要定了!
“星君且慢。”佛祖淡然微笑着说,“今日若是打斗起来,你们没有胜算,天兵天将也将死伤惨重,这是我和玉帝都不愿看到的。不如我们换个解决方法,如何。”
“什么方法?”
玉帝叹道,“我们就来赌一次。”
也许有些事,不经历过他是不会明白的。
“笾毕,渡心,今令你们二人一同进入轮回,生生世世都会相遇,在没有以往记忆没有任何外力干扰的情况下,若你们有一世能修得正果美满结局,我就算你们赢。你们赢了就可以永远在一起,我们不会再强加阻拦。敢赌么?”
笾毕与柳拾音互相凝视,彼此眼里的爱恋那么刻骨那么深沉。既然两个人如此相爱,为什么不能美满?为什么不敢赌?
“好,我们赌。”
佛祖还是笑着,好像看透了一切,玉帝还是那种复杂又深邃的眼神,他摇了摇头,不作言语。
笾毕抚摸着柳拾音的脸,百般柔情化作一个轻吻。“拾音,以前他们说你是我的劫,我不信,能让我那么开心那么幸福,怎么能是劫呢。可是现在我信了。你真是我的劫,劫走了我的人,我的心,还劫走了我的生生世世。劫就劫吧,我不怕,我认了。”
柳拾音抬起手指点了点笾毕的鼻尖,笑着回应:“好啊,转世后我会记得轻点祸害你。”
两人携手坠入轮回,义无反顾,不知道第一世,等待他们的是什么。
角宿注视着他们的离开,有些担忧。也许,情爱并没有他们想象中的简单。
“角宿星君?想什么呢角宿星君?”
角宿正想得出神,突然一个好听的声音唤醒了他。他抬起头,正对上面前那人一双清澈明亮的眼眸,以及那马上就要碰到的鼻唇。太近了,角宿皱了皱眉,不动声色地向后退了一步。
“哈哈哈,莫不是我吓到星君了?我道歉。”面前人幸灾乐祸地笑着,一点也没有道歉的样子。
角宿后退一步才看清这人的相貌。个头与自己几乎一般高,五官精致凌厉,眼神好像是玩世不恭什么都不懂,又好像是深邃沉重。一身黑色长袍没有任何装饰,却被他穿得气势非凡。一看就是个风流俊赏的美男子,只可惜浑身那嚣张狂妄的气焰真让人喜欢不起来。角宿想了想,整个天界穿黑色衣服的少之又少,没猜错的话,眼前这位就是天帝的小儿子,金癸(guǐ)。
“太子殿下。”角宿恭恭敬敬地行了个礼。
“星君认得我?虽然我在这儿晃悠了千年,但没露过几次真身呢。”金癸摇着手中的黑木扇子,扇骨坠着的黑玉都快被摇飞了。
“太子殿下穿着再素都难掩气势。”
啪,金癸捏断了手中的扇子,眼神幽深晦暗起来,“角宿星君一句话让我这千年来的行为都成了笑话。”
“并不好笑。”角宿淡淡地回应。
当年天帝十子十个金乌闯下大祸,危害人间,尧派后羿射杀了九子,剩下的这一个,便是小儿子金癸。据说当时他是因为躲进了海里,才得以残延生息。从此以后作为唯一的太阳,金癸每日从东海边升起,恪尽职守,令万物生长,生灵存活。虽然当年闯的祸不是一句“不懂事”就算了,众仙一直对金癸心有余悸,但谁也没有再为难过金癸。只是金癸本人自那以后性情大变,不再单纯无忧,而是变得狂妄疏离,阴晴不定,终日一袭黑衣,仿佛要掩盖掉所有的光芒与戾气。
他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也许没人知道。
“你!我知道你们都不喜欢我。”金癸低下头,语气忧伤,“打扰星君了,对不起。”
“也,也不是这样。”角宿见状,有些无措,刚才是自己故意顶撞在先,没想到太子会主动道歉。
金癸眯起眼睛,似是在笑,“那就是喜欢喽。”看来角宿星君很吃这套。
角宿想想,还是别和这小霸王走太近为妙。行了礼就要告辞,却被金癸扯住了袍袖。“星君,你陪陪我,好吗。”金癸咬着嘴唇,满眼乞求,手攥得紧紧的,浑身散发出一种深刻而又沧桑的孤独。“我..已经有好久没人和我说过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