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日子又这么波澜无惊地过了两周,尹恣榆因为他妈妈的奇妙学习计划跟尹梓棋接触的多了,发现在学习上他哥确实是挑不出来破绽的。也就是说,他们两个的水平依然难分伯仲,只是不知道尹梓棋之前是因为什么考砸了。
他靠在椅背上骂:“你他妈什么都会那我还教个逼啊?”
尹梓棋坐在床上看课本,回他:“妈妈在客厅,当心你的门牙。”
“所以你为什么考砸了?”他呈仔细思考状,“从小到大也没见你考砸过。”
他想着想着,又换了个姿势坐,“嘶,难道你故意的?”
尹梓棋抬头看了他一眼。
“……三班也没什么牛逼师资啊。”
尹梓棋非常成功地又被他给无语到,“一般这时候正常人不是会想三班有什么漂亮姑娘吗?”
“?”他疑惑地看向尹梓棋,“跟我有什么关系?对我的学习地位又造不成威胁。”
此人脑回路实在是异于常人,宛如大肠加十二指肠九曲十八弯,不能强求理解,只能退而求其次地保持距离。尹梓棋就这么着安慰了自己一通,然后心态恢复平静,最终选择保持沉默。
而尹恣榆从各种角度突破也想不出个所以然,索性拿起语文书背文言列传,房间里的学习氛围一时十分浓厚。
这样良好的学习氛围一直持续到尹慧娟端着两杯牛奶进他们房间,笑容灿烂得像是想凭一己之力充当太阳免除电费,差点闪瞎他们俩的眼睛。
尹梓棋和尹恣榆对视一眼,心知肚明地同时想,这么开心,不是心仪商品促销活动打折了,就是他们便宜爹月底给转账了。
这么说是因为,他们的妈是女中豪杰,肚子里还揣着他俩的时候就果断跟他俩的爹离了,原因是婚内出轨。跨出这一步还是需要很大的压力的,她那时消沉了好一阵。
爹跟小三成功双宿双飞,孩子肯定判给尹慧娟,这个爹需要做的只是每个月定期汇固定款项,一直持续到孩子们成年。他家大业大的,这么点儿钱肯定没问题,每个月都非常准时地打到尹慧娟的银行卡里。因此尹慧娟现在每个月加上自己的工资就能得到一笔可观的收入,再加上俩孩子争气,生活美滋滋,无比庆幸自己之前离婚的决定。
不过他们这一对前任夫妻也是真奇怪,离了婚也不拉扯,化身成为干干脆脆的纯洁男女关系,除了金钱交易没有任何联系,这十几年更是连面都没碰过,可以说是真正实现了彻底消失在对方生活里的目标。
这思想境界,不去悟道可惜了。
尹慧娟放下奶就出去了,顺便跟他们说一声:“明天我跟你们周阿姨去美容院啊,你俩在家能自己做饭是吧?”
“当然。”尹恣榆弯起眼睛笑了笑,显得很乖。
尹慧娟满意地点点头,“那明天你们顺便照顾一下鹭鹭吧,她还小呢,你周姨走了她能做饭?”
他心里老大不愿意,面上也不好直接回绝,转头看尹梓棋。尹梓棋连手里的书都没放下,很从善如流地回答道:“好啊。”
尹慧娟容光焕发地去敷面膜了。
他面色阴沉,翻书的声音哗啦作响,吵得尹梓棋都看不进去书,开口问他:“你有毛病?”
“你这么喜欢带小孩那你就自己带。”他冷冷地笑,“扯上我干什么?”
尹梓棋对他倒是看得通透,知道这人心里存的肯定不止这点心思,取笑道:“你之前还说我发情,现在发情的到底是谁啊?”
他丝毫不掩饰自己那点龌龊思想,仰脖把牛奶给干了,舔一舔唇上奶渍,“有什么问题吗?现在那个小事儿逼要来了,我还怎么搞?”
“戒黄戒色戒发情。”
他哼哼几声,自动屏蔽他哥念经一样的唠叨,爬上床盖上被子,“我要睡了,你滚吧。”
……
这一觉很安稳,一睡就睡到了天亮。第二天一大早,他就被自己亲爱妈妈开门的大动静和那个九岁小事儿逼的嗓门给弄醒了,顶着一头睡歪的乱毛开了自己房间门,立刻接受了大小四人上上下下的目光洗礼。
尹慧娟刚画的精细眉毛皱得都能夹死苍蝇,“你怎么才起啊?懒死你算了!”
周阿姨眼线挑得老高,笑的倒很和蔼:“鹭鹭就拜托你们照看一下啦。”
尹梓棋抱着胳膊,站在两位女士看不见的地方冲他很挑衅地笑,看得他太阳穴突突直跳。
鹭鹭牵着她妈妈的手盯着他两眼放光。
他面对长辈还是很会来事儿的,伸手把头发抓得看得过去一点,弯起眼睛说当然没问题啦周姨。
“那行。”周阿姨一边把拽着鹭鹭的手递到他跟前去,一边嘱咐她的宝贝闺女,“跟着哥哥们要听话,听见没?”
别他妈递给我啊!!!他内心十分抗拒,笑容都快要僵住,还是伸手把鹭鹭的小爪子给握住。
大门终于合上,鹭鹭乖乖地冲妈妈和尹阿姨挥手说再见,转过头就瞬间变了一张脸,颐指气使地对尹恣榆说:“我要喝
', ' ')('饮料,你去给我拿!”
尹恣榆懒得伺候她,扭头就往自己房间走,气得她在这个潇洒自如的背影身后直跳脚。
然后她转过头,可怜巴巴地看尹梓棋。
尹梓棋笑着问:“你想喝什么饮料?”
即使长着一模一样的脸,在爱答不理和春风拂面中选择一个,小孩子肯定还是会选后者。
所以鹭鹭很快乐地跟着尹梓棋去厨房捣鼓香蕉奶昔了。
大概十一点半左右,尹恣榆终于动窝从自己的房间出来去厕所,路过厨房的时候还问了一句什么时候开饭。鹭鹭朝他做了一个鬼脸,扭头跟尹梓棋说哥哥,别做他那一份。
尹恣榆连厕所都不去了,站在原地挑起眉毛跟她论理:“哥哥也是你叫得的?”
“你这个人不讲理!不叫哥哥我叫什么啊?”
他用手挠了挠下巴,“好问题,不如你叫他爷爷吧。”
嘿,他还能沾光升俩辈分。
鹭鹭才不干,扯起嗓子嚎,他最烦有小孩乱喊乱叫,抬起来左脚想踹翻这只小喇叭。
尹梓棋很及时地把鹭鹭搂到自己怀里,避免了一次混战的发生,“哎哎哎,不带你这样儿欺负人家小朋友的。”
“小朋友?”他又开始冷森森地笑,“你快别用这词恶心我,这就是个吃屎小孩儿。”
尹梓棋瞬间后悔让鹭鹭过来,两位祖宗,他可没能耐伺候好。
果不其然,鹭鹭又开始大叫:“你说谁是吃……吃……”她满脸涨红,显然还没攻破脏话难关,于是尹恣榆很贴心地帮她接上。
“说你呢,吃屎小孩儿。”
尹梓棋扶额,心说这人怎么越活越回去,现在跟小孩子也呛上声了。
在鹭鹭再一次发作前,他及时地把做好的奶昔递上去,跟进贡似的,“鹭鹭,鹭鹭,香蕉奶昔。”然后拽上那位大爷的手腕回自己房间,关上房门,靠在门板上不让他出去。
“你就不能让着她点?”
“不能。”尹恣榆一副拒绝交流的表情。
“你就不怕她告你的状吗?”
尹恣榆更加的无所谓,“我怕她?”
他绝望地缓缓合上眼皮,然后突然睁开双眼问:“你是不是故意的?”
尹恣榆慢条斯理地越过他身体拧上门锁,“离十二点还有半个小时,哥哥。你不打算进行一点餐前运动吗?”
他紧紧靠着背后的门板,“你疯了吧?”
尹恣榆耸耸肩,“我们已经连续用了五个问句了,能不能用点儿祈使语气啊?”
于是他很顺当地用了个祈使句:“尹恣榆,戒黄戒色戒发情。”
“……”
门外,鹭鹭兴许是喝完奶昔了,使劲拍那道阻隔视线的木板房门,尹恣榆手背上的青筋都被攥出来了,冲门外吼:“有完没完!”
敲门的声音立马就停了。
过了一会儿,鹭鹭有点儿弱气的在门外开口:“你们在干嘛……”
尹恣榆猛地把他的领子拎起来往门板上撞,哐的一声响可能把鹭鹭给吓到了,小姑娘机灵的很,一溜烟就跑到客厅了。
他被撞得直咳嗽,听见门外脚步声渐行渐远,缓了一会才终于能发出声音:“……你就是这么玩儿你哥的?”
“要不然呢?”
“没事儿,”他看起来有点虚弱,靠在门板上喘气,“你玩你的,我告我的。”
“操。”尹恣榆咬牙切齿的,“真有你的尹梓棋,你给爷滚出去。”
他说:“我滚?这是我房间啊。”
看着尹恣榆摩拳擦掌想要打一架的脸色,他没再讲理,反应非常迅速地开锁拧门把手,整套动作一气呵成行云流水,很轻巧地蹦到厨房里做饭了。
尹恣榆深呼吸,去找鹭鹭,“你刚刚听见我房间的动静没?”
“听见了。”鹭鹭看他的眼神很警惕,“你把哥哥打了是不是?我要告诉尹阿姨!”
“不。”他十分的笃定地说。
“尹梓棋,给了我肚子一拳,把我打到了门板上。”
鹭鹭歪头思考,半晌才说:“不对啊。”
“有什么问题吗?”
“那我就不能向尹阿姨告状了,哥哥一定是因为你吼了我,才把你给打了的。”
这姑娘小小年纪还学会一诺终生了,眼冒桃心地说:“滴水之恩,我以身相许吧!我长大以后,要……要……”
“要什么?”尹恣榆恶狠狠瞪着她,她被震慑住了,撅起嘴没敢再往下说,低头开始鼓捣自己的积木。
他就跟一尊阎王似的坐在边上看她搭积木,过了好半天,鹭鹭突然说:“你跟哥哥,好奇怪。”
没人搭理她,她抬头,看见尹恣榆以一种复杂的眼神盯着她。
“怎么奇怪了。”
九岁的小孩子只能凭感觉看人,哪能具体地描述出来这些情感,鹭鹭低着头想了好半天,又摇摇头说:“就是奇怪嘛。
', ' ')('”
她顿了顿,补上一句:“就跟你刚刚看我的眼神一样奇怪。”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