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门,是傅盛站在门口,头发还湿哒哒的。
他从来都不用吃风机,每次洗浴后,头发大概都是只擦一下,由着它们自然干。头发湿漉漉的时候他也从来不梳头,得等完全干了以后,他才会重新回去稍微梳理两下。就是因为他之前不吹,也不梳,所以头发有一段时间是处在膨胀状态的。
以至于几乎每天晚饭的时候,郁小夏都能看见一个顶着爆炸头的傅盛。
那种时候的傅盛通常穿得很随意,漫不经心地吃着饭,偶尔会翻着手机,头发凌乱地蓬在头上。看到好笑的地方,他的唇角就会勾起,抿着唇笑,却从来也不发出声音。
傅盛的吃相很好。即便他再怎么散漫随意,那种自小熏陶出来的休养,骨子里透出儒雅,随着他的每一个动作,都会在不经意间流露出。
郁小夏有时候会想,这就是差别吧。
读书的时候,曾经读到一个词,叫:云泥之别。那时候她不懂,觉得好笑。白云和泥土怎么能做比较?
它们根本都不会在一起。
遇见傅盛以后,郁小夏才明白有些人生来便是那遥不可及的星星,她只能在仰望中愈发感到自己的卑微,永远望着他的背影,感觉他们彼此之间令人沮丧的差距。
谁能不喜欢他呢?
大概除了她吧。
他太遥不可及,她怕高攀不起。
傅盛换了一身白色的休闲装,白天的天蓝色是意气风发的轻狂,此时卸下了锋芒与锐甲,独剩下一份纯净。
“收拾收拾,出去吃饭了。”
对了,今天周妈请假。
郁小夏第一反应想说不饿,或者自己在家里下点面条的。可是就看了傅盛一眼,他眼神中的不可抗拒,足以让郁小夏咽下千言万语。
“喜欢吃什么?”
漫无目的地走了几条街,傅盛终于开口问。
“我也不知道。”
傅盛睨了她一眼,看着又想发脾气。
“我的意思是,在外面吃,我不知道吃什么。我很少……在外面吃的。”
是从来没有。
明明没什么的,可是郁小夏说最后一句的时候,声音越来越小。
“笨,给你敲诈我的机会都不知道用。”
真是,搞得跟你多有钱一样。
摸底测试成绩出来之前,傅盛的零花钱已经被江姨节流。傅盛那天打电话,房门忘记关了,郁小夏路过的时候,刚好听到他们吵。
凭良心说,傅盛大多数时间,活在自己的世界里。除了刚来几天对她明显的敌意以外,其他时间他与她井水不犯河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