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进。”
得到房间内的人允许,游屿说:“我进来了。”
医院优待受伤员工,养病环境给予最好。窗明几净,有供家属休息的沙发,也有摆放在墙角的绿植,就连顶灯都是精心挑选。
游屿关门后看了眼室内温度,皱了下眉,“温度太低了。”
视线从电子温度器处缓缓平移,跟随着脚步而开阔,他终于看到了薄覃桉那张虚弱但总算是生动的脸。
薄覃桉左手打着石膏,游屿的注意力很快放在薄覃桉打着点滴的右手上,他走上前站在他床边,弯腰去看挂在输液架上的输液单。
“还有三瓶。”薄覃桉说。
输液瓶里的药液不多,游屿去护士站取了新的一瓶回来,等着完全空掉后换上新的。
他不知道该怎么和薄覃桉交流,可能薄覃桉也是,所以他们都没有开口。
薄覃桉倚在靠枕边,膝上放着专业书,游屿看了眼说:“您的伤不要紧吗?”
“我知道住院很无聊。”他没等薄覃桉回话,自顾自道:“我其实不喜欢讲故事,上次讲故事是告诉方远,让他不要打扰我的生活。”
“薄医生,我也讲个故事给你吧。”
薄覃桉:“如果我不听呢?”
游屿没说话,他起身将放在墙角的椅子搬至离薄覃桉最近的地方,他安静坐好,双腿伸展,“我去东京的时候犯病了。”
他用右手按了按心脏的位置,“您大概也无法体会那种心痛难耐的感觉。”
就像是忽如一夜春风来的速度,在不经意间打开了泪腺的开关,从不知为何悲伤,再到极力控制,后来又像是在真正的流泪,哭自己为什么明知道这是病,但还是要愈发倾泻所有隐藏在内心深处的秘密。
“我经常想,为什么您和邵意是父子,可邵意根本不像您。”
我渴望从薄邵意的眼睛里看到自己熟悉的影子,就算看不到,凭借想象力也能勉强糊弄已经决堤的理智。人和人生活久了,就会出现共性,薄邵意的语气就像某个人,虽然他们的性格不同,其中一个的人生才刚刚开始,但无所谓,只要有一点形似就已经足够。
“我是您最听话的病人吗?”游屿问。
“不是。”薄覃桉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