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几年舒少媛将原先职工家属楼的那套房,彻底改为画室。所有家具堆在储物间内,客厅与卧室腾出来供学生上课。
游屿的屋子锁着,她没法动。
桌面布满厚重的灰尘,窗面也因为多年未打扫而变得斑驳。游屿揭开蒙在床铺上的遮灰布,躺在床边休息,再醒来时也不过是一个小时后。
他从不觉得自己能够得到什么,只有抓住眼前的东西才是当下最要紧的事。好在他足够坚持,就连失去的也都回来了。
手机提示音响起,他朦胧着眼打开手机设备锁。
“收拾好了吗?”薄覃桉问他。
游屿翻了个身,嘟嘟囔囔了好一会才说清楚一句,“好了。”
他没什么可拿的,只是心血来潮想再回头看看。无数个日夜颠倒,被舒少媛丢弃画稿的垃圾桶,以及堆在他书桌下沾着眼泪的黑白素描。
事到如今,游屿开心不起来,他这一路似乎丢掉了很多同龄人该有的乐趣。唯一能留下的,大概是令他午夜梦回仍旧能抱着被子,咬着枕头不许发出响动的哭泣,那是他最珍贵,最勇敢的一次初恋。
他勇敢地走向薄覃桉,虽有些坎坷。
每次遇到有关舒少媛的事情,薄覃桉便会格外不放心游屿一个人出发。这次回家办理户口也是,他并不露面,但会在游屿需要的时候走出来。
“滴滴!”
楼下忽然响起鸣笛声,游屿连忙起身靠在阳台边向视线可及的方向望去。
黑色奔驰停在马路边,男人正从车内走出来。
游屿立即给薄覃桉打电话过去。
“薄覃桉。”
“嗯。”
“你后悔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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