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江绘心和姚耀刚开门的那一瞬间,席聂就发现了她,但是很意外的是,他并没有任何举动,只是一直保持着用一种深沉的,让人看不明白心思的眼神看着江绘心。
对于江杜若妖妖娇娇的投怀送抱,席聂没有任何察觉不说,甚至还表现出了一种无谓的态度。江杜若在江绘心打开门的时候向着席聂扑了上去,席聂便一手揽着她,可是,却连一丝眼神都懒得施舍给她。
江杜若乖巧地靠在席聂的肩膀上,面上极是柔顺和乖巧,但在席聂和江绘心看不到的地方,眼神却愈发地阴郁,心中更加不平。江绘心,都这个时候了,你在席聂的心里居然还有这样大的影响力。
江绘心觉得自己应该是很愤怒的,至少不该是像现在这样的平静,但是她偏偏就用那样平淡的语气说出了那句话。或许一个人心是否已经死了,是可以用这样的方式测试的吧。
她请代理律师草拟的离婚协议放在沙发上,透明的塑料封皮在灯光下反射出一种冷厉的光芒,直寒到人的心里。江绘心看了一眼仍然在看着她,但是没有任何话说的席聂,终于潇洒转身离开了办公室。
席聂看着江绘心离开的背影,心里突然觉得空落落的,他好像终于明白过来一样,一把推开还黏在他身上的江杜若,快步走上前去追赶已经离开办公室的江绘心。
很多时候在遇到自己难以处理的事情时,人的反应往往会不由自主地慢两拍,比如刚刚在办公室里毫无反应的席聂,比如现在刚刚从席聂的办公室里出来正快步向电梯走去的江绘心。
在转身离开了办公室,那两人终于脱离了自己的视线之后,江绘心才明白过来,刚刚的那一幕对于自己的刺激有多大。她不应该像现在这样如同一个失败者一样地落荒而逃,她本该走上前去质问席聂这件事情的前因后果,她本该愤怒地照着江杜若的脸狠狠地给她一巴掌,但是她什么都没有做。
直到这一刻,江绘心才反应过来她刚刚到底有多难过,就像是南极的冰川深处,巨大的裂痕渐渐向上蔓延的过程,等到人能够正视这道裂痕的时候,已经是它蔓延到了冰山表面的时候。
席聂三步并作两步,仗着身高腿长的优势,终于在江绘心进入电梯之前拉着了她的手臂。
“绘心,你站住,听我说!”
“你放手!”江绘心狠狠甩开了席聂的手臂,“别拿你刚刚碰过别人的手碰我!”
江绘心如同失去理智一样大叫着,长发随着她的动作散在了脸上也不曾发觉。这样的江绘心是席聂从未见过的,他看着她歇斯底里的样子,心里一阵一阵地抽疼。
“绘心,你就这样给我定了死罪,就连申请辩白的时间都不给我?”
“那好,你还想说什么?就趁现在一起全都说了吧,以后谁也说不定还有没有那个时间来解决这些历史遗留问题。”
江绘心转过身面对着席聂站好,一副洗耳恭听的样子,等着席聂的所谓“辩白”。席聂张了张嘴,犹豫再三,也不知道自己应该从何说起。
“我和江杜若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之前我只是在酒吧里看到她,觉得很奇怪,所以才将她带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