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辆车的距离猛然逼近,薄斯年的车还在加速,一场两败俱伤的惨烈车祸近在眼前。
沉寂良久的电话里,陆宁疲惫不堪地声音突然传了过来。
“晚上好冷,你回来好不好。”
“嘶!”车轮狠狠擦地的声音。
记忆来得毫无征兆,它那样清晰,恍然就发生在此时此刻。
斯年哥哥,北城下雪了,天气好冷,你回来陪陪阿宁好不好。
斯年哥哥,要不你不去出差了吧,你不在,我晚上都睡不着。
斯年哥哥,我们早点结婚吧,我妈说,我还没结婚就天天住你那,简直把整个北城女孩子的脸都丢尽了。
斯年哥哥,阿宁爱你,阿宁舍不得你。
“砰!”
猛然右转急刹的跑车,与白车前身擦过,狠狠撞在了道路右侧的护栏上。
一声巨响后,是彻底的死寂。
通话里,陆宁嘶吼出声:“薄斯年,薄斯年!你个疯子,你干了什么!”
头猛地撞到了车窗,额上有血色滑落,他看着跳动着的通话时长。
她着急了,除了担心她的宋医生,会不会也有那么分毫在意他的死活。
呵,确实该在意,她现在自然连做梦,都该希望他能早点死。
他终于冷笑出声:“恭喜你,你的宋医生还活着。”
“你回来,你个神经病!”那边嘶吼声再次传过来。
时隔两年再见后,这应该是他第一次听到她这样情绪失控。
在白车停了一下,再朝他这边开过来时,薄斯年挂了电话,直接开车离开。
跑车开回庄园,他满身冷寒地大步踏入。
守在客厅的女佣,看到薄斯年侧脸上的血迹,赶紧上前小心询问。
“先生,您受伤了,需要叫牧医生过来吗?”
“滚。”他声线如同结了冰,直接上楼。
卧室门被踹开时,还坐在地毯上的陆宁眼睛亮了下,赶紧想起身走近,却爬不起来。
薄斯年猛地将她揪起来,抵到墙角扼住了她的脖子。
“很聪明啊!陆宁,你就那么自信,那话哄得过我?
再晚一秒,你的宋医生就可以横尸街头了!”
“你手受伤了?”她突然轻声问他,伸手抓住了他垂在一边的右手。
薄斯年脸上的表情僵了一下。
卧室里没有开灯,透进来的微弱光线里,她抬头看着他,眼睛里含着看不大清楚的关切。
“左手掐脖子多不顺手,你右手怎么了?”
她声音里带着丝笑意,却似乎不是冷笑,是有些温和的半开玩笑的笑意。
他掐着她脖子的手没再用力,带着那么一瞬的恍惚,垂眸看向她。
陆宁绕过他,将卧室的灯打开,注意到他侧脸上的血迹,再强忍着身体的疼痛走近他。
“你坐到沙发上,我给你看看。”
薄斯年回过神来,眸底再次浮上了寒意。
“我不需要你虚情假意。放心,你的宋医生好得很,毫发无损。”
“坐着吧,我给你看看。”她身体倚靠到沙发上,声音有些无力地再次重复了一遍。
薄斯年站在那里,喉结滚动了一下,冷着脸没有动。
陆宁抬头看了他片刻,俄而撑着沙发起身,声音淡了些:“算了,随你。”
站着的男人突然走近,伸手按住了她的肩膀,沉着脸坐到了她旁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