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里,陆宁看不清宋知舟脸上的表情。
只听到他轻声回应她:“没事,只是嗓子有点不舒服,过几天就好了。”
明明刚刚不久,他还说是感冒了。
陆宁也没多想,迷迷糊糊就睡了过去。
她白天很累了,或者说,这几年都很累,也就今晚,很安稳地睡了一觉。
窗外的雨很大,隐约能听到噼里啪啦的敲打声,却像是催眠的声音,她睡得特别沉。
迷迷糊糊间,似乎是做梦了,又听到宋知舟咳了好几次。
这一待就足足待了一个多月,宋知舟担心她在医院不习惯,第二天就要出院。
谢正劝不住他,就极不情愿地叫陆宁劝,算是勉强让他在医院里安定了下来。
这一个多月里,陆宁白天偶尔给宋知舟送下饭,晚上再住过来,其他时间就待在公司里赶画稿。
期间她每天去看一趟苏小蕊,卡着薄斯年不在的时间。
薄斯年似乎也因为知道她不想见他,每次她过去的时候,他几乎也都不在。
连续一个多月,日子过得平淡而惬意。
宫和泽看她每天下班跑得比谁都快,颇为嫌弃地打趣她:“上班的时候也没见你这么积极,天天磨磨蹭蹭地过来。”
“那我不也没迟到过吗,能卡点那不也是本事。”陆宁理所当然地回怼他。
开车离开时,她的心早就又跑到医院里去了。
下班时间有些堵车。
红灯,她踩下刹车,看向前面堵上的长长一串车流。
偶尔有车辆不耐烦的鸣笛声,她不急不慢地等着,车内是音量调得很低的轻音乐回荡着。
她看了眼时间,已经是七月初了,正是盛夏最炎热的时候。
北城的天气,哪怕是夏天,也很少热得很过分,但此刻窗外是异常的闷热。
她将车窗打开一条缝隙,就有滚烫的风灌入进来,暮色里,窗外黑压压席卷着落叶,似乎是要下暴雨了。
她手指轻轻敲击在方向盘上,宋知舟的电话就打了进来。
车流足足堵了十多分钟了,她心里刚生出的一丝烦躁,看到来电显示就又消散开来。
她按了接听,那边宋知舟声音传过来:“下班了吗,有没有带伞?”
陆宁回想了一下:“带了的,路上堵车,应该快到了。”
“好,路上小心,慢点开车。”那边声音微微松了口气。
陆宁“嗯”了一声,像是有清风,将刚刚的躁动吹散开来。
车流终于疏通,她按了挂断,再轻点油门。
在开进医院大门时,豆大的一滴雨砸在了车窗上,很快就是暴雨倾盆而至,迅速模糊了视线。
她减缓了车速,慢慢开进去,直接将车停在了住院楼前面的露天停车位上。
熄了火再回身将手伸到后座拿雨伞时,她看向空荡荡的后座,才想起来,伞放在后备箱里了。
雨势太大,怕是一下车就得浑身湿透。
她在车上坐了一会,迟疑着是先等雨小点再下车,还是直接将车开去地下停车场。
思索间,身侧的车窗被敲了几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