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知舟看向她的背影,眸光微沉了沉,她经常容易多想,希望是确实没误会。
陆宁走出就诊大楼时,牧辰逸就站在大楼外面的立柱旁。
他个子高,穿着白大褂也显眼,外面人来人往,陆宁一眼就注意到。
看过去时,他脸上口罩摘了,挂在一边耳朵上,她感觉他面色看起来不大好,显得有些疲惫。
陆宁朝他走过去,再打了声招呼:“牧医生,没耽误你事吧?”
“没有,刚好中午休息。”他今天情绪显得不大好,声音少有的很低沉。
她担心他时间急,就开门见山:“是这样,我想请邢教授帮宋医生做场手术,我能请你帮忙,让我见他一面吗?”
牧辰逸诧异了一下:“什么手术?”
陆宁沉默着,一时没应声。
他又出声解释:“不是探听你的私事,邢教授很多年不接患者了,你求助他的希望不大。或许我可以给你介绍一些,相关的其他专家。”
她沉思了片刻,再声音低了些:“肺部早期恶性肿瘤。”
牧辰逸面色大变,声音有些难以置信:“肺癌?”
陆宁眉眼低垂着,没再应声。
同一个意思,两种说法,但她总觉得,“癌”那个字她有些说不出口,也有些听不得。
牧辰逸意识到自己反应过大了,说了声“抱歉。”
陆宁淡声应着:“没事,我听说邢教授是肿瘤方面最好的专家,希望能求助到他,帮宋医生做肿瘤切除手术。”
牧辰逸看向她,光影里,她的身形显得有些瘦弱。
她云淡风轻说出来的一个事实,光是他听着都觉得有些骇人。
肺癌手术风险不小,但这都并不是最重要的,恶性肿瘤哪怕手术成功切除,术后复发和感染的各种风险都是很大的,要不然,也不会称之为“癌”。
从一定程度上来说,癌即意味着治愈希望微乎其微。
之前因为薄斯年反复发作的胃病,他还总觉得陆宁心狠,图着自己跟宋知舟平静安宁,就丝毫不管别的事情。
现在他才算是清楚,她跟宋知舟的平静安宁,并非真的温和顺遂,只不过是,他们谁都不去多提。
他们面对着的,是更加残酷的事实。
牧辰逸声音沉了下来:“手术的术中和术后风险,你都了解吗,宋知舟他自己愿意接受手术吗?”
“了解了,愿意,所以我才想尽快找到最好的主刀医生。”她声音很平静,面色也很平静。
牧辰逸看向她:“你真想求助邢教授的话,找我用处不大,可以试试去找薄斯年。
邢教授近期本来国外那边医学研究繁忙,他回国只是因为薄斯年的胃病,是薄董事长亲自联系的他。邢教授跟薄董事长是至交。”
陆宁背靠着墙面,短暂沉思,显然并不觉得这是个好建议。
她问牧辰逸:“牧医生不能帮我,约见一面邢教授吗?”
“约见不难,问题是他不可能为你破例。一旦他为你打破了原则,就会有无数患者及患者家属,求他再一次破例。”
陆宁静站着,阳光在她身上打下阴影,如同将她完全笼罩。
良久后,她抬头看他:“薄斯年在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