剩薄斯年孤家寡人一个,坐在沙发上,看哪都觉得不顺眼。
苏小蕊的自闭症已经有所好转,加上陆宁回国时间也渐长,她对陆宁的防备心明显在减弱,慢慢在转为更深的依赖。
时间长了,她大概也开始清楚陆宁不可能离开宋知舟,有些爱屋及乌的缘故,对宋知舟的排斥也没那么严重了。
他看过去,越看越不舒坦,明明他才应该是一家三口中的一个。
这样一看,宋知舟待在她们身边,却也照样其乐融融。
可他就算再心狠,也总不可能教唆一个小孩子,去不接受宋知舟。
他视线落在陆宁的侧脸上,远离了他,她面上的笑意放松轻快。
远不似刚刚坐在他面前时,那样拘谨而谨慎,如同浑身竖起尖刺的刺猬。
可她也曾经依赖过他,曾经对他那样深切刻骨的爱意,真的可以像如今他看到的这样,消失得如此干净彻底吗?
她就真的可以腾出这样完完整整的一颗心,去爱和眷恋另一个男人吗?
分明多年前,她满眼满心藏着的,也不过就一个他。
在那时候,她也该根本无法想象,有朝一日他们一拍两散后,她生命里还能出现一个叫“宋知舟”的男人。
而她可以如当年深爱他薄斯年一般,去深爱那个男人。
分明这一切都是他咎由自取,可他此刻却还是觉得恨,觉得不甘,就好像眼前的这一幕,是她狠心背叛了他。
他看得失神,直到苏小蕊放下了手里的积木,再跟陆宁说了几句什么,随即趴到了她肩膀上,大概是困了。
因为过生日,又知道陆宁会来这里陪她,她极少有的兴奋,早上起得比往常任何时候都要早。
所以现在到了下午,自然也就犯困了。
陆宁起身抱着她,再轻拍她的后背哄她睡觉。
她头发披散着,有一部分散落在肩膀上,而苏小蕊就靠在她肩膀上,发丝让她睡得并不舒坦。
宋知舟站到陆宁身后,从她手腕上拿下发圈,再将她头发扎了起来。
她发质很好,吴婶想要送梳子过去时,宋知舟手指在她发丝间穿梭着,很快就已经将头发扎好了。
吴婶走近时,愣了一下,再笑着回身离开。
能这样熟练地扎头发,显然这也并不是头一次。
在他们走近过来时,薄斯年才终于将视线侧开来,一本正经地从茶几底下扯了份报纸翻看。
两秒后,他再将拿反了的报纸,翻了个头。
陆宁想将苏小蕊交给吴婶,她已经睡着了。
但小孩抱紧了她的脖子,不撒手,再含糊呢喃着:“小蕊要妈咪陪着睡。”
薄斯年抬眸看向她:“要不你把她送上去吧,放到儿童房里就行了,外面会有人照看着。”
陆宁迟疑了一下,再应声“哦”,抱着苏小蕊上了楼。
陪小孩在儿童房里睡了一会,确定她安睡了,陆宁才小心下床,经过站在床边的佣人,离开了儿童房。
经过薄斯年的卧室门口,长长的走廊上,安静无人。
她突然想起吴律师说的那句话:“如果能找到对方出轨的证据,对争取抚养权是很有利的。”
她摸了摸大衣口袋,那里面她准备了一个针孔摄像头。
随即她走近卧室门外,试探着轻轻扭动门把。
门没有上锁,轻易打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