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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瀚海毕竟功力深厚,虽然受了迷药所制,可是意识一时并未完全丧失,他迷迷糊糊地看着走向自己谢凌霄,心中悲愤难以成言。
谢凌霄眼含愧疚地抚摸着萧瀚海的面颊,轻叹道:“宗主,我也不想这样的。凌霄也不过是他人手中的一枚棋子罢了。”
“呃……”萧瀚海双唇翕动,奈何难以成言。
谢凌霄看他挣扎想要说话,随即摇摇头,劝说道:“东山盟里的那几个老鬼对你放心不下,方才他们在外面商量要在路上偷偷杀了你,为这些年来死难的同门报仇。凌霄苦劝之后,他们才答应放你一条生路。作为代价,也是为了防止你日后逃跑,他们要先将你送到药王谷去处置一番,具体怎么处置,凌霄也不知晓,不过想来定会苦了宗主您。”
“呃……啊……”萧瀚海面色愤然,他张了张嘴,终究只能发出低哑的呜咽。
“在送你去药王谷前,这一路上不仅需要提防北冥宗的余孽前来劫人,也要防止有对您恨之入骨者前来刺杀,所以为了保证您的安全,不得不委屈您了。”谢凌霄知晓萧瀚海想说些什么,可此刻,他并不需要听到对方任何言语。谢凌霄取出一张还带着自己体温的锦帕,将其揉作一团之后,掐开萧瀚海的嘴塞了其中,尔后将摆在桌上的一枚松木口衔勒到了对方的唇间。
萧瀚海动弹不得,只能屈辱地被堵住了嘴。
紧接着,谢凌霄又不慌不忙地用牛筋绳将萧瀚海的膝盖与脚腕一并捆了起来。
他走回萧瀚海面前,看了眼对方高高挺去的胸膛,想到昔日两人床笫之乐,竟是忍不住伸手轻轻捏了捏对方胸膛上那两点,他伺候萧瀚海多年,对对方身体的每一个敏感点都已熟谙在心。
若是换了往常,萧瀚海必是极为享受谢凌霄这般爱抚,不过此时,他却只觉屈辱倍增,无力抗拒这强烈屈辱感让萧瀚海不得不闭上了双眼。而他被紧塞的口中连呻吟也压抑难闻,一阵难受的闷哼之后,萧瀚海额上竟渗出了些许汗液。
谢凌霄见萧瀚海紧闭双眼,不肯再看自己一眼,心中不知为何生出些许恼恨之意,但是很快他便冷静了下来,松开了一直玩弄对方胸膛的双手。
“宗主,此去药王谷,凌霄因有别的事要处理,不能相陪,只能到时候来接您回断岳门了。这段时间,您尽可放心,我会把囡囡安置妥当的。”谢凌霄轻抚着萧瀚海的面颊,也不管对方到底在没在听。
“唔……”听到女儿的名字时,萧瀚海的眉间这才忍不住微微一蹙,谢凌霄看他此刻仍未丧失神志,心下佩服之余,也不免有些担心,这又拿起那块浸满了迷药的毛巾再次捂到了对方的口鼻上,这一次,他直到萧瀚海不断仰头想要逃离却被憋闷至晕厥后方才松开了手。
“把箱子抬进来吧。”看到萧瀚海彻底失去了意识,谢凌霄也无意再摆出那副虚伪的深情模样,他冷冷吩咐了一声,嫌弃地将那块沾上了萧瀚海唾液乃至是鼻涕的毛巾扔到了一旁。
几名看守听到谢凌霄吩咐,忙不迭地将一口长形的木箱抬了进来,那箱子四壁皆有镂空的花纹,颇为通风透气,而箱底则散落了几根皮带,似是用来固定什么之用。这口箱子乃是谢凌霄特意令人为萧瀚海所打造,要将这位大名鼎鼎的北冥宗主不动声色地送到药王谷去,少不了要多做些掩饰。
几名看守将已沉沉昏睡过去的萧瀚海抬到了箱中,然后用箱底的束带将其脖子、胸膛、腹部、膝盖、以及脚腕又固定了一番。
“路上不要给他水食,任他便溺在箱中。”从北冥宗出发前往药王谷,以马车的速度,需要七日左右,谢凌霄知道七日对于萧瀚海这样的武学宗师来说,倒不至于会要了他性命,不过会让对方极为虚弱罢了。
而那正是谢凌霄所要的。
“还有,不要解开他身上的束缚,如果他醒来了不安分,便继续用药迷晕他。”谢凌霄说着话,又不太放心地将那张浸了迷药的毛巾放到萧瀚海的口鼻上捂了一会儿,这一次对方一点也没挣扎,看样子是真的失去意识了。
谢凌霄总算放下了心,不由笑道:“这药王谷的药果真了得,此番刘谷主必定不会让义父失望了。”
他知道萧瀚海身为北冥宗主服用过不少祛毒之物,普通的药物对北冥宗主而言实在难以产生效用,所以才特地传出消息,让义父沈傲派人先行去药王谷弄了一些备用的药物过来。
看到萧瀚海昏睡时依旧满是愁容,谢凌霄不禁伸手在对方紧锁的眉心轻轻抚了抚。
“萧瀚海,自古正邪不两立,你怪不得我。乖乖听话,日后……”或是有旁人在侧,有些话谢凌霄并未再说话口,他令人找了根黑布来蒙到了萧瀚海的眼上。捆紧萧瀚海眼部的绑带之后,谢凌霄的双手兀自流连在对方深邃的眉眼之间,目光中悄然多了几分些许叹息之色,这一去,以后他是再也看不到萧瀚海那双深沉的眼了,似乎像是有那么几分可惜呀。
东山盟派出了一队出自各门各派的顶尖高手亲自将装了萧瀚海的箱子以及其他几只掩人耳目的箱子以运送药物之名,前往
', ' ')('药王谷。其余人等则在将北冥宗中所藏的金银珠宝古董典籍瓜分一空之后,凯旋而归。
而至于鹤鸣山北麓这处屹立了百年之久的宫阙楼阁,因为各门各派都不愿旁人独占此处,又恐为其他邪门歪道所利用,干脆一把火烧了。那些耗费了无数人心血与钱帛的宫殿楼台,如同一场梦幻泡影,在这场熊熊大火中尽数坍塌。
站在无忧楼前,谢凌霄看着楼前那两副字在火中慢慢化为灰烬,一时百感交集。
——无忧楼上无忧人,风花雪月伴一生。
萧瀚海当年令人修建无忧楼上,自然寄予了美好的愿景,只可惜这世间事不如意者,终是十之八九,又有何人能一生无忧。
“怎么,舍不得吗?”沈长空,断岳门门主的嫡子,也是名义上谢凌霄的大哥,此番谢凌霄潜伏北冥宗立下大功,他这个做少主的,心里自然不悦了。要知道他小时候便样样不如他爹收养的这小子,样貌不如,武功不如。他原以为谢凌霄前往北冥宗凶多吉少,毕竟谁都知道那北冥宗主萧瀚海性情狠戾、疑心甚重,这些年各门各派潜入的弟子一旦被发现后无不以惨死收场。可没想到谢凌霄不仅顺利潜伏了下来,还一步步接近萧瀚海,成为了对方的禁脔,最后更是靠着这层关系终于得到了大家梦寐以求的北冥宗机关地图,这才让东山盟此次能顺利攻入那魔头的老巢。
“小弟见过大哥。”谢凌霄听到沈长空的声音,立即转身向对方不卑不亢地欠身行了个礼,他深知自己在断岳门的地位,他不过是替沈傲扶持这个阿斗的棋子罢了。
“行啦行啦,什么大哥小弟的,记清楚了,你姓谢,我才姓沈!”沈长空一脸鄙夷地冷冷打量了眼谢凌霄,对方一袭青衫,长发简单地脑后束起,倒还真有几分天人之姿,也难怪萧瀚海那魔头会鬼迷心窍。
“长空,不得对你二弟无礼!”
一把威严的声音从两人身后响了起来,沈长空一听,赶紧转了头,原来是他爹沈傲带人过来了。
“爹,您怎么过来了?”沈长空面露谄媚。
“见过父亲。”
沈傲瞪了眼不成器的大儿子,目光在落到谢凌霄身上时却是微微一笑。
“凌霄,此番辛苦你了。”沈傲重重地拍了拍谢凌霄的肩,面露赞许。
“爹,我此番带大家杀进来也出了不少力,他不就是和那姓萧的上了床而已吗。”沈长空在一旁低声抱怨了一句。
沈傲面色一变,虎目猛然一瞪,抬手便一掌打在了沈长空的面上。
“放肆!你怎敢在我面前侮辱你二弟!还不快向你二弟道歉!”
沈长空从小受尽宠溺,何曾在外人面前受过这样的委屈,他咬了咬牙,在撞上沈傲那双阴沉的眼时,只好气鼓鼓地对谢凌霄说道:“对不起,二弟!是我说错了话!”
“孽畜!给我跪下!”沈傲如何听不出沈长空言语中的不服气,大怒之下,这便喝令对方向谢凌霄跪下请罪。
谢凌霄面露讶然,急忙劝说沈傲道:“父亲,还请收回成命!大哥并没有说错……义父,更是不必如此生气。凌霄自父母亡故之后,全赖义父悉心教养,只可惜凌霄无能,于武学一道上终究难有大成,唯有这皮囊还稍微拿得出手罢了。能帮到父亲与武林正道,莫说让凌霄出卖这身臭皮囊,便是要凌霄献上性命也在所不惜!”
说完话,谢凌霄又赶紧扶住了作势要跪的沈长空,也算是给了对方一个台阶下。
“大哥,万不可折煞小弟。”
沈长空拧着一张脸不吱声,只是不时拿眼去看父亲。
沈傲长叹了一声,烦躁地挥了挥手,对沈长空斥道:“罢了,看在你二弟面上,你现在立即去看看别处还有没有什么需要帮忙的,搭把手去!别整天在这里耍嘴皮子!”
“是。”沈长空看沈傲是真生了气,也不敢再犟,只好灰溜溜地离开了。
待沈长空离开之后,沈傲方才对谢凌霄说道:“这不成器的东西,自己不求上进,只知针对你!是我教子无方啊。”
“父亲,瞧您说的。大哥出身名门,自小受尽万千宠爱,他看不起我也是应该的。更何况……他的说的确没错。凌霄所为有辱正道,却是不得已而为之。”谢凌霄面有凄色,他垂下眼,修长的手指缓缓攥紧,仿佛也在唾弃自己。
“凌霄,只要有为父在,这天下就没有人敢看不起你!”沈傲看着在火光掩映之下,更显寂寥萧索的谢凌霄,只觉经年不见,他这如玉郎君一般的义子似乎更美艳动人了,那眉眼间的寂然,最是撩动人心。
“吾儿,你真美。”沈傲一时看得痴了,竟情不自禁地伸出手摸起了谢凌霄的脸。
谢凌霄倦倦一笑,顺从地闭上了眼,任由沈傲狎昵。
此时,他身后的无忧楼烧得正旺,发出了一阵阵噼里啪啦的火响,这世间再也没有那座可以为他遮风挡雨的无忧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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