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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莫名其妙,“灰指甲也算病?”

我反问,“传染吗。”

他想起电视里的广告,“一个传染俩,传染啊。”

“那不得了。”我干脆挂断。

第三天夜里,意料之中迎来了冯斯乾。

他打量我新添的淤青,脸色极为阴沉,“又怎么了。”

我面不改色撒谎,“见义勇为,被劫匪打的。”

他目光冷冷清清,“是吗。”

冯斯乾那双眼睛,风平浪静时透彻,波涛汹涌时深刻,仿佛可以将所有的虚假与谎言都深挖得无所遁形。

我改口,“范玲玲找上门了。”

他触碰了一下我新伤叠旧伤导致鼓胀的颧骨,我顿时疼得倒抽气。

他收回手,“多久了。”

我回答,“四天。”

冯斯乾脱掉外套,“去洗干净脸。”

我在浴室洗了澡,回屋钻进被子里,冯斯乾正伫立在窗台打电话,他穿着崭新的深蓝色睡袍,是他自己带来的,在灯火与月色中央,皮肤显得越发白,也越发寒意十足。

他对那头下命令,“黄威儿子手上的全部业务,都拦截。”

那头询问姓名,冯斯乾说,“黄骄。”

他换了一只手接听,“黄威在丽都会所有一个相好,叫刘丽,你给她五十万,收买她手中的相片,明早匿名检举到市里。”

那头答应后,冯斯乾终止了通话。

我蒙在被子下,逆光望着他,他旋转开药膏的盖子,挤出一点涂抹在指腹,“过来。”

我缓缓凑上去,才凑近,那股怪异的味道又把我打回,“我不要。”

冯斯乾神色阴翳,“别动。”

我推拒他手,“我不涂,我有药。”

他并未理会我,在破皮的伤处摩挲着,呛人的中药味勾得我一阵阵反胃,忍不住趴在床头呕吐,冯斯乾一动不动任由我吐,吐完了接着涂,涂一半再吐,这个夜晚他几乎前所未有的耐性。

我在家接连养了几天伤,冯斯乾只第一晚留宿了,而且什么也没干,他睡右边我睡左边,我身子他都没沾。

之后他始终没出现,周五早晨我准备去华京报道,下楼迈出电梯时,冯斯乾的司机在小区花园正等我,他立刻迎上,“韩助理,冯董在车里。”

我蹙眉,“我马上去公司。”

他说,“不是这事,你今天的病假冯董也已经批了。”

我问,“那是什么事。”

司机示意我跟上他,我们一前一后往停车场走去,冯斯乾正在后座闭目养神,我犹豫了片刻,坐进副驾驶位。

他听到关车门的动静,看了我一眼,又阖住眼睑。

汽车行驶了将近一小时,终于在一处十分清幽僻静的地带泊住。

冯斯乾默不作声下车,我解开安全带也跟着他下去。

他带我来的地方是澜春湾,江城最名贵的房子,说寸土寸金不为过,在这里拿不下一套房,就算不上顶级圈的大佬。

懂内幕的都知道,有些房子是用钱买,有些房子是用势力抢,澜春湾是后者,光有钱不行,有路子和身份才能搞上一套,就跟京圈二环内的四合院一个道理。

澜春湾一共有十七栋别墅,冯斯乾买的这一栋坐落在澜山和澜湖之间,是整座小区地段最佳的一栋,二楼的窗子敞开能观赏到大片盛开的白梨花。

我跟随他走进一道门,一个系着围裙的中年女人在玄关处恭恭敬敬迎接。

冯斯乾解下西装,随手交给她,“以后照顾韩小姐,出去不要多讲,除我之外任何人包括物业一律不见。”

女人点头,“我记下了,先生。”

她接过冯斯乾的西装,到衣帽间挂好,当客厅只剩下我们两人,我开口说,“我住不惯。”

冯斯乾在沙发上坐下,他单手拆领带,“挨打惯吗。”

我别开头不吭声。

他点燃一支烟,“我对脸上有伤的女人提不起兴致,你最好别留疤。”

我凝望那团散开的烟雾,青灰色的雾霭漫过他面容,他胡茬似乎生长得更坚硬浓密,“冯先生没兴致大可放了我。”

“韩卿。”他语气阴恻恻打断我,“我认为你应该懂得适可而止。”

我也是犟脾气,不甘示弱反驳,“是冯先生说嫌弃的。”

他前倾,朝烟灰缸里掸了半截烟灰,“我没有兴致了,你失去了筹码,想过自己的下场吗。”

我捏紧双手,与他僵持许久,最后决定见好就收。硬碰硬我不是他的对手,只会自讨苦吃,冯斯乾在床上发起狂来,能脱我一层皮,他骨子里那种血性和戾气,与他示人的斯文皮相简直天壤之别。

我走向他,依偎在胸口,“冯先生打算金屋藏娇吗?”

我顿住,又笑着补充,“金屋藏卿卿。”

冯斯乾叼着烟,浓烈的烟雾熏得他睁不开眼,他微眯着没出声,一张脸英气又狂野。

第33章 驯服

冯斯乾摁住我吻了我许久,久到我喘不过气,他唇脱离我的一刻,挨在我耳边警告,“别耍花招。”

我唇齿微微开阖,吐出一缕气,有来自他口腔的烟味,和似有若无的蜜桃唇膏的香气,潮湿的呼吸拂过发梢,丝丝缕缕环绕住他琥珀色的颈扣,“我哪有耍花招,冯先生养我,我求之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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