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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站在林宗易旁边,后座车窗缓缓降下,一张阴晴不定的面孔露出,冯斯乾笑意深浓,“宗易,有劳了。”

林宗易眼角浮现出笑纹,纹路的深度很浅,却是另一种无法形容的风韵,成熟的岁月沉淀的味道,令他在夜幕之中格外深沉坚定,“你是以什么立场说这话。”

冯斯乾没回答,他耐人寻味的眼神定格在我脸上,“韩助理,你最好懂事,不要给林董添麻烦,记住了吗。”

林宗易同样意味深长,“韩卿的麻烦,我倒是不觉麻烦,给我惹麻烦的从来不是女人,你说呢。”

冯斯乾笑得高深莫测,“宗易你怜香惜玉不减当年,二十多岁的风流韵事,如今风采依旧。”

林宗易冷笑,转过身带着我回到客房。

他一边解着皮带一边合拢窗帘,我有些忐忑冲着他背影问,“冯斯乾是不是猜到我要干什么了。”

林宗易逆光而立,再次点燃一支烟,“明早5点,司机送你去车站,坐大巴到滨城,我下属会在滨城接你,去哪你自己决定。”

我点头。

他在窗台上嗑了嗑烟灰,取出衣柜内的换洗衣物,直接叼着烟进浴室洗澡。

我局促不安在床上坐着,林宗易很快结束,他披着一条咖啡色的睡袍,系束带的同时关了壁灯,他没有靠近这张床,而是在对面的双人沙发躺下。

两扇窗纱合住的交接处留有空隙,月色从空隙透入,死气沉沉的房间多出一寸亮光。过了好久,林宗易依然没动,我小声问,“林董,您睡了吗。”

他背对我,“没睡。”

我欲言又止,“您在沙发将就一夜吗?”

他闷笑,“怎么,邀请我上床吗。”

我总觉得不合适,“要不咱们换一换吧,我睡沙发。”

他往胸口拉了拉锦被,“不用。”

我脱了羊绒外套,只穿里面的丝绒长裙,躺在靠窗那边,在紧挨林宗易的这边放了叠好的棉被,被子恰巧挡住上半身,以免衣领扯开导致走光,我什么都算计到了,就是没算计到自己翻来覆去睡不着,直到楼下的西洋钟敲十二声时,林宗易动了。

我一霎无比清醒,听着他的动静,他悄无声息走过来,停在床头,伸手拉被子给我盖上,我紧闭双眼装睡,林宗易忽然俯下身,虚虚无无地压在我上方,并未贴住我身躯,可他的气息炙热,像燎原的野火,我被他吞没到猛然睁开眼。

我对上林宗易的眼眸,像海洋深邃不见底,他笑着问,“这么防备我。”

也许夜晚太暧昧,月光也如此迷离,此刻的林宗易比我见过他的所有时刻都性感俊美,他食指勾住我翻卷的衣领,轻轻遮住裸露的胸脯,不透半点春光,我直勾勾凝望他,分毫动弹不得。

“我是风流,可不下流。”他俯身更低,火热干涩的唇粘在我鬓角发丝,“你安心睡。”

他抽身离去,又返回沙发,背对我入睡,我凝视天花板投映的来自他扑朔迷离的影子,长长吐出一口气。

第二天早晨,司机准时从后门接上我,林宗易并没下楼,他站在窗口虚掩的半面落地帘后,目送我离开。

我上车才发现外套口袋里有一张壹佰万的支票,盖着林宗易的人名章。

汽车驶过长安桥时,司机越开越快,我在后座被巨大的惯力上下颠簸着,司机沉声说,“您坐稳了。”

我死死地抱住副驾驶椅背,“出什么事了。”

他没回复,打闪灯一踩油门,朝车站相反的街道开去,才开出不足百米,一辆黑色跑车迎面驶来,这个时辰不到早高峰,道路很清静,可那辆车偏偏车头碰车头,逼得司机无路可走,不得不退回原定路线,“有人跟踪我们。”

他话音刚落,一直跟在车尾的白色跑车猝不及防提档反超,我心脏快要冲出嗓子眼,“开过去,千万别停!”

司机加速后,又一辆黑色越野从角落蹿出,三辆车夹击三方,完全没有我们逃脱的余地,我顿时慌了神,我明白冯斯乾是不抓住我不罢休了,我扼住门把手,“靠边停,我要跳车!”

司机大惊失色,“前面的路口能停,您跳车有危险!”

我向后看,三辆车咫尺之遥,呈现瓮中捉鳖的局势,“来不及了!”

我奋力将车门顶开一道缝隙,横了横心正要跳,紧挨右侧的越野顷刻间提速,车头蹭着车门的边缘又撞了回来,闪电一般稳准狠,我小腿被那一阵撞击的力道弹麻,半边身子都像过了电。

我缩回座椅,堵着耳朵尖叫,司机被他们拦截逼停,几名黑衣男子分别从三辆车下来,为首的男人出示了冯斯乾的驾驶证,“冯董的证件,认识吗。”

司机也被这架势震撼了,“认识。可这是我们林董的车,碍不着冯董。”

男人一指后车厢,“车是林董的,可车上的人是我们冯董的,废话少说,放人。”

司机按下门锁,“抱歉,林董有交待,除了他,任何人不能带走韩小姐。”

我蜷缩在座椅上,用皮垫盖住自己脸,全身的血液都在这一刻凝固,我不是没经历过类似的场面,李文博当初雇了一批混混儿绑架我,我像过街老鼠满世界乱窜,他老婆费尽心思才把我送出省,最惊险的一回,那个医院主任灌了一大瓶硫酸来搞我,堵着门非要毁了我容貌,瓶塞都开启了,我用铁榔头把护栏砍断跳窗户跑的,后来骨折躺了半个多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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