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口有个渔夫拎着两条半人高的青鱼在兜售,金宝让杨婆子去挑一条做腌鱼吃,执壶给林婵斟茶,一面儿挨她坐下:“我有些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林婵捂着小手炉取暖:“你我还有甚么话不当讲。”
金宝硬声道:“我看见了!”
“没头没脑的,你看见甚么了?”
“我瞧见你和萧大人抱在一起。”金宝挺严肃道:“一定是我眼花的缘故!夫人,你说是不是?”
林婵弯起嘴角,也不否认:“你倒是耳聪目明。”
金宝没成想她竟大方的承认了,一时语塞,半晌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夫人还是改了罢!之前不知曹爷生死,你生出二心我亦能体谅。如今既然知他安好,你且肚里怀有他的子嗣,就夫唱妇随的过日子罢。曹爷虽性子冷了些,却是一个重情重义的爷们,你不辜他,他定不负你。”又指天发誓:“这桩事儿我会嚼烂在肚子里,决不在曹爷面前提起半字,只要你们好就行!”
林婵托着腮看她,想想问:“他不是负了你么!你还替他说话?”
金宝鼻子一酸,心底虽失落,嘴里兀自强撑:“我出身烟花寨,有自知之明,低贱的身份哪能与曹爷相配!待你夫妻团圆,我任务了了,自会往他处讨生活去。”
林婵瞟她都快要哭了,噗嗤笑起来,抬起指尖戳她额头一记:“你也是个心瞎眼盲的丫头。”说着打个呵欠,起身要去补个回笼觉,走两步又交待她:“近日会有人至,先收拾两间房出来。”金宝应承了。
果然叁日后一个落雪的傍晚,有一对男女头带箬笠、身披蓑衣匆匆走进茶馆,林婵早坐在窗前候着,见得他俩忙起身迎接,却道是谁,正是福安和月楼。
彼此都显得十分激动,林婵握住月楼的双手不放,眼眶泛起微红,月楼忍泪笑道:“我担心极了夫人,身怀六甲,还要躲避锦衣卫搜查,身畔也无人伺候,这一路不晓遭了多少罪。萧贵还寻我说有夫人下落时,我真是恨不能长出翅膀飞到这里来。”林婵问:“那日你们怎么脱逃的?徐巧珍可有难为你们?”
福安回道:“说来话长,但好在有惊无险,他们奈何我俩不得。”
月楼又道: “小眉死活要跟着,我不允,她还哭了鼻子。”林婵吸了吸鼻子:“她还好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