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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随着厄本的脚步,常月徽紧接着上楼去。贾思柏和伊格尔合力将池咏由扶起来,送到一楼的淋浴间去让她换下溼透的衣服。

看着脚边换下的衣服,池咏由觉得不是厄本有水劫,就是她有。怎么每回遇到厄本总要弄得一身溼呢?

她走出淋浴间,经过厨房时,里头只剩下贾思柏一个人,岛型流理檯上放着两杯热咖啡。

「进来吧。」贾思柏招手让池咏由进去,「喝杯咖啡吧。刚煮好的。」

「谢谢。」池咏由在贾思柏左侧的椅子坐下,咖啡的香味马上扑鼻而来。

「是不是觉得很奇怪?明明很会游泳的人,却会溺水。」贾思柏放下咖啡杯,转头面向池咏由。

刚才听常月徽的口气,还有厄本的反应,这件事应该是厄本不想对人说的一个祕密。而现在贾思柏却摆出一副了然于胸的态度,「你们都知道?」

「不。只有我知道。我曾经把厄本从水里救起来一次,在学校的湖里。」贾思柏难得露出严肃的表情,「她当时说那是一种恐慌症,后来也不曾解释过是什么引起的。」

从贾思柏的言谈之中,池咏由可以确定,眼前的这个人对厄本的关心不下于自己。「你没问过她吗?」

「人与人之间,有种最适当的距离,有时这距离是再深的交情都无法逾越的,因为那会视身份而异。我对厄本而言的适当距离,最多只能到这里。如果我再追问下去,那就是越界了。但如果要说有谁能走进厄本的心里,那个人应该是她的情人吧。」

「这就是你们为什么要对我再三刁难的原因?」

贾思柏轻声笑着,「我对你并没有刁难的意思,只是想看清楚你是个什么样的人。」

「没有刁难?会在我上山下海三天之后,硬把我带来这里跑上十几公里?」

「说到这个。以后遇到尤恩记得离她远一点,今天算你侥倖过关,能得到小珣的帮忙。可也破坏了我们家老么的计画,这让她很不爽。」

「尤恩?」池咏由在脑海里回忆着那个年纪最小的女孩,她记得那女孩好像还不满十八岁,也记得她应该不曾得罪过她。

彷彿看穿池咏由的心思,贾思柏带着一贯的痞笑说,「这和有没有得罪她无关,只是她个人的嗜好。当她想捉弄一个人,却捉弄不到时,会像老虎弄掉了嘴边的肉一样兇恶。在得知你即将担任我们的随行摄影师之后,我们各自都对你做了一些调查,毕竟,你和厄本上次在摄影棚的打情骂俏太过显眼,后来还能追到别墅来。大家都想知道你是个什么样的人。尤恩不知道怎么打听到你今天的工作行程,特别指定要我今天带你来。」

池咏由翻了翻白眼。以后还要和她们一起工作,怎么可能离尤恩多远?

「刚才厄本的朋友提到的小池,你知道吗?」池咏由在工作场合经常被年长者喊小池,在听到厄本的生命中竟有另一个小池,让她非常在意。

「没听厄本提过。」贾思柏摇摇头说。

连朝夕相处的贾思柏都没听过这号人物,但常月徽却说那是厄本很要好的朋友,甚至比和她青梅竹马的常月徽还好,这实在有点不寻常。

「如果能找到这个小池,或许可以知道厄本那毛病的原因。」贾思柏侧头思考着,再转回来时,发现池咏由竟然睡着了。她在心里为这个女人哀悼着,谁让她喜欢上厄本,这註定了她的日子不会好过到哪里去。

难得有这样的机会,贾思柏端详着池咏由的睡脸,真是个温柔又很有个性的好人啊。贾思柏笑了笑。这样的好人,怎么可以让她从厄本身边跑了呢?

厄本一脸错愕地看着被丢在自己床上的池咏由,「这是做什么?」

和伊格尔合力把人抬进来的贾思柏拍拍手说,「这个人归你管辖,当然是放你这里了。」

「她什么时候归我管了?」厄本不解地问。

「今天开始。」贾思柏乾净俐落地回答后,便拍拍屁股走人了。

「小徽。」厄本脖子僵硬地转头对常月徽说,「你能告诉我这是怎么回事吗?」

「贾思柏的意思大概是,这个人从今天起归你管了。」常月徽就字面上的意思覆述了一遍。

「我不是要你回答这个啦。」厄本被气得差点从椅子上摔下去,「我是要你……算了。她们那几个人的脑袋不是单纯的你能理解的。」

看着厄本懊恼的模样,常月徽开心地笑了起来,「小本,虽然你最近脾气越来越暴躁,可是也变得有趣多了。以前的你,老是喜怒不形于色,又不肯跟别人太接近。现在的你比较像个人了。」

「这是什么话?」厄本没好气地说。

「人话。」常月徽嬉皮笑脸着。不过,躺在床上的池咏由引起了她的兴趣,「我怎么觉得这个人越看越面熟?」

「她以前住在我们对面的公寓,可能你看过她几次,只是那时候不认识罢了。」厄本的心情依然浮躁着。

「不对,不是这个原因。」

「不是这个原因,那就是你认错人了。她在我们进大学之前就毕业了,你根本不会有其他的可能性见过她。」

没太在意厄本对池咏由过份清楚的认识,专注于自己思绪的常月徽回想起池咏由跃入游泳池中将厄本救起来的身影,那训练有素的动作,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小徽。」厄本发现自己似乎盯着床上的人太久了,强迫自己转移注意力地喊了常月徽一声。

「什么事?」陷入思考的常月徽依然目不转睛地看着池咏由,彷彿那张脸能给她一点提示。

「你再看下去,毛思诚会吃醋喔。」厄本促狭地说。

也许是那口气太过做作,引起了常月徽的怀疑。她抬起头,挑眉说,「我看……吃醋的人不是他吧。」

被盯得有些发毛的厄本挺直了身体,「不然还会有谁?」

常月徽坐到厄本腿上,勾着她的脖子说,「你囉。」

「怎……怎么可……可能?」厄本心虚得犯了口吃。

「你担心我对她太感兴趣,就会忽略了你,对吧?」常月徽邪恶地笑着。

这回答反倒让厄本松了口气,变得理直气壮起来,「能把你的注意力转移走,这可是我求之不得的事,少了个人来烦我,我还落得轻松。」

「小本,你好讨厌。」常月徽得意的表情消失得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哀怨的脸,「让你因为我而吃一次醋,有这么难吗?」

习惯了常月徽这样的表情,厄本很没良心地笑了起来。

「如果是小池的话,你的反应大概就不会这样了吧?」

「小池才不会让我有机会吃醋。」听到常月徽的问题,厄本笑得更欢了。

「为什么?」

「小池是这世界上最不可能遗弃我的人。」在常月徽面前,厄本不设防地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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