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点的阳光已经很烈了,整夜没睡的我却一点都不累,还觉得早晨的空气如此清新,电线桿上的麻雀吱吱喳喳也一点都不吵。
才刚和他分开,回想几小时前的一切,我真想马上回到自己的床上闷着棉被开心的大吼大叫。
只是当我发现翻遍包包竟然找不到钥匙时,才发现钥匙竟然在外套口袋,而外套被我丢在雷恩立的车上。
硬着头皮打开手机,未接来电十二通,留言三通,都是同一个人,line也完全不敢看,彷彿手机有恶灵一样,我剎时不知所措,乾脆找房东或锁匠好了。
正当这个选项在我脑海浮现时,我听见了一长声的喇叭声,大清早的是谁这么没品,我往右闪以为自己挡住对方的路,没想到喇叭声不但没停还更加靠近,正当我觉得有种熟悉感,想要转头查看时,那台宝蓝色的奥迪车头已经超过了我,车门刚好在我身旁停下来。
副驾驶座的车窗被按下来,看见ryan戴着他最爱的雷朋眼镜坐在驾驶座上,副驾驶座的位置上有我放着钥匙的外套。
如果伸手进去拿说不定会被他夹住,我才不要受他的威胁。
昨天的事他一定会报復的,真是小心眼的男人,在内心已经把他将使出来的招数数落一遍了。
「吃过早餐了没,陪我去吃那家很有名的包子。」
他刻意跨过座位,帮我把副驾驶座的门打开。
虽然觉得很可怕,但我的身体还是坐上了他的车。
坐上车的第一件是就是把外套穿起来,手牢牢的抓住口袋中的钥匙,避免他的突袭。
「有必要这么紧绷吗?我真的有这么可怕?」
他看了一下我的防御姿势,笑得有点无奈。
「我又不是故意骗你的,还不是…」
「没差,我怎么可能为了你小小的肚子痛就放弃和sabina相处的机会。」
「我想也是,但这是我最后一招了,想说二十年的老朋友了,不过你果然是人面兽心的,这样才像你嘛!」
应该跟他道歉的,但他说我的肚子痛只是「小小的」,可我当时都假装痛到上救护车了,而且还是孤独一个人,他基于道义也该来医院看我吧!
果然不该对他有任何期待的,他是下半身思考的禽兽啊,事到临头果然还是让人心寒啊,果然一点都不可靠。
我想了好多「果然」,为了抵销对他的罪恶感,反正他一点都不在乎不是吗?
莫名就生气了起来,再也不想跟他共处一室了,他在等右转的红灯时,我按开了锁就开门出去了,没想到突然有一辆机车急煞的衝了过来,我尖叫了一声。
那个因急煞擦撞到车门而重心不稳跌倒在人行道上的骑士不断哀嚎,第一时间意识到自己闯了大祸,我震惊的说不出话来。
ryan靠近我的时候我还没发现自己的小腿正在流血。
「还好吗?你站得起来吗?」
「快去看那个人,快打电话。」我几乎是在哀求他了。
救护车到场后先把那个人送医,警察问我事情发生的经过,我看着脚上的伤,现在才开始感觉到痛,却完全想不起来自己是怎么跌倒在地的。
「不能到医院再问吗?」ryan阻止警察问我话。
救护人员看了一下我的伤势,用生理食盐水先消毒过,贴上纱布后问我能不能自己行走还是要上担架,ryan大吼着说「当然要上担架,如果有骨折怎么办?」
我劝他不要这么激动,我彷彿又看到急诊室里那个为父亲心焦的他。忽然觉得我好坏,他一定会来的,虽然他嘴上不说,但他一定会来的。
被抬上担架时,我才看到车门被撞花了,但他连看都不看一眼,只是关心着我的情况。
他赶到医院时,我坐在病床上,为了要缝伤口准备打麻醉。
「打麻醉的时候最痛,忍一下就好了。」医生拿着针筒对我说。
「我的手让你握,让你咬都可以。」他绕到我的身边,医生打麻醉下去时我觉得好像有蛇在我的小腿里鑽,忍不住咬着牙紧紧捏着他的手。
「好了。」医生轻松的说,然后拿起黑色的线,我看到针头好粗。
ryan的大手把我的眼睛盖住,「不要看。」
我感觉自己被缝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