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已经尽力控制了,”走了几针,她忍无可忍地说,“再不说我要憋死了。你能不能下次来的时候,不要绑马尾?你本来就脸大,在怎么难看怎么打扮上,你为什么这么有天赋?”
挤对完我,她问我爸:“老濮,我是不是……忘记点啥?”
在一边悠闲看报纸的我爸终于抬头:“什么?”
我妈从客厅走到卧室,又从卫生间绕到厨房:“就是……就是之前跟你说的那事。”
“不知道。”
老太太又开始满屋子转。
送我出门时,我爸问:“如意还是不肯原谅你妈?”
我说是的。
“我也不见?”
“连我都不见,何况您?她就是觉得我们知道后,总会有一个人成为我妈的突破口。她说等她想清楚了再说。”
“她现在是关键时期,你劝劝她,闹一阵得了,知道她定在哪家医院生吗?”
“我问了几次,不说。市内几家医院我都跑遍了,开始说要为患者保密,后来找了人,系统里查了又查,说查无此人。”
“那就怪了,”我爸眉头紧锁,“难道去了外地?我托法院的人问,她请的那个律师倒是已经正式起诉了,开过一次庭,她和潘羿都没到场,听说下周宣判。我追着律师问了几次,人家压根不松口。”
“应该不会吧!去外地更人生地不熟了。”
“你再劝劝她,你们姐妹俩从小感情好,这节骨眼上就指望你了。”
我爸千叮万嘱的,比我妈明事理多了:“你妈最近,好像特别容易忘事,脾气又暴。她要是说你,你别往心里去。”
“放心,我没事。要不要去医院看看?更年期到了?”
“老毛病,实在不行看看中医调理调理。”
走时我想,我爸真不容易,我们不在,我妈的炮火只会更密集更集中地对准他。
“没事,”他看出我的心思,“我就当玩游戏等我一关关闯呢。无攻略,只能靠自己一关关摸索,不断积攒经验,总有一日打通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