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现在她手中的,竟是那颗他心心念念的夜明珠。
林浔呆呆地没说话。
当年在那处深渊里,他曾无比渴望有人能来拉他一把,也曾在绝望中期待能触碰到遥不可及的光。
可一直没有人来。
哪怕后来被救离了深渊,由于性情大变,除了家人之外,也不再有谁愿意主动接触他。
——他这样麻烦,连说一句话都会害羞,无法信任身边的任何一个人,只能像根木头呆在原地,孑然一身游离在群体之外。
林浔知道宁宁的财力情况。
这颗珠子能把她的小金库掏空。
为什么……即便如此也要买下来送给他呢。
“送给你,这次试炼一定要加油哦。”
宁宁站在光晕里,抬眼向他笑笑:“以后一个人的时候,如果觉得害怕,把它拿出来看一看,就能想到我们啦。”
这里本是伸手不见五指的昏暗,却因为她的到来驱散了夜色,笼上温和如梦境的白光。
紧接着是属于人类的气息、温度与声音,极尽柔和地陪伴在他身旁。
林浔浅浅吸了口气。
他觉得眼角有些烫。
“小、小师姐——”
林浔荷包蛋泪眼,白玉般的龙角整个都染了浅粉色,顶端轻轻晃:“等我们回了玄虚派,我把所有西瓜南瓜和黄瓜都给你吃,炒瓜皮也给你做,再也不会让你去讨饭了。”
宁宁噗嗤笑出声,轻轻握住他手腕,把夜明珠塞到小白龙手心:“好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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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薇绮用整整一个月免费的话本作为筹码,让江肆以天羡子的身份,答应与悟静练剑。
等众人从玉霞山下来,恰好在庙门外撞见了他们。
还有黑压压一片的围观群众。
不知是谁在远处用二胡拉着《蝶舞》,在绵绵不绝的乐音里,江肆面无表情,以看淡了生死荣辱的目光,与悟静翩翩而立。
乐响,剑起。两人踮起脚尖,提起剑边,让他的手轻轻搭在他的肩。
每个动作都如同被放了0.25倍速,江肆垫脚,碰剑,旋转,再碰剑。乍一看去,像极了一只蹁跹飞舞的蝴蝶,跌跌撞撞,栖息在一根圆柱体大棒上。
有人好奇发问:“与悟静小师傅练剑的那人是谁?”
“听说是玄虚剑派的天羡长老。”
不知是谁出声应和:“不愧是折服了整个鸾城的男人,这蝴蝶一样的舞姿,好美。”
江肆无动于衷,仍是面无表情的死人脸,侧身向前时,整个瘦弱的身体被悟静一把捏住,高高举起。
《蝶舞》在这一瞬间步入高潮,群众们不约而同倒吸一口凉气。
他旋转,纷飞,旋转,纷飞,以七仙女飞天的姿势翘起兰花指,任凭手中长剑划出一道又一道亮光,最后身形一晃,在悟静手上做起了超高难度的托马斯全旋。
在场众人欢呼连连,任谁见了都要由衷说上一句:“不愧是天羡长老,真是美得让人心醉!”
好一场乡村黄昏恋绝美二人转,郑薇绮刚要上前叫停,却猝不及防听见宁宁的声音:“师姐,等等!”
她刻意压低音量,仿佛看见了某种极为令人恐惧的事物,语气里满是仓惶惊恐。
郑薇绮心有所感,把视线从江肆与悟静身上移开,望向不远处围观的人堆。
在众多由衷赞扬的鸾城百姓里,站在最前面的青年身形高挑、面容俊朗,望着他们轻笑时,有如春风拂面。
除了他们的亲亲师尊天羡子,还能是谁呢。
不知是谁深情叹了句,“鸾城有天羡,一舞倾城,再舞倾国”。
而天羡子笑得那样和蔼可亲,每个字都动人得像是风里绽放的野菊花,说话时朝他们无比慈爱地招了招手。
像个死不瞑目的鬼。
“你。们。几。个。过。来。一。下。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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冒名顶替被正主当场抓包,这种事情实在有些尴尬。
好在天羡子念及明日法会,并未丧心病狂直接下死手,而是用异常温柔的口吻告诉他们,北方的墓地最是便宜,等他的亲亲小徒弟完成试炼后出来,再与他碰面时,或许能用得着。
他笑得那样温柔,如同一位慈祥可爱的老母亲,一行人感动得纷纷红了眼眶,等回到客栈,已经入了夜半子时。
郑薇绮很讲从商的信用,老老实实按照约定,刚回到客栈,便卖给了裴寂一本《修真风月录》。
那本书厚得像块砖头,硬得像把榔头,往人身上一砸,准能砸出个大窟窿。
他接过后迅速将其收进了储物袋,在与郑薇绮道别之前,闷声问了句:“师姐,我是从哪一章节开始出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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