昕薇闻言便跟着侍女退下了。
“出来吧,还想躲到什么时候?”平遥微微一笑,嗓音十分轻柔舒缓,却分外清晰地随风飘至远处。
语毕,似有一阵清风拂过,只听得不远处树叶发出一些沙沙的摩挲声,便有一抹白影如惊鸿般掠起,翩然飞至平遥身前,轻轻落下,如一片轻盈的白羽从风中飘落,雪白的衣角无风自舞,潇洒飘逸。正是歩非。
平遥嗤笑道:“哼,你打算躲我躲到什么时候?”
歩非笑眯眯地看着平遥,颇有些讨好之意,“嘻嘻……我还不是怕这两天你心情不好,见了我更生气吗?”
“哼!”平遥冷冷一哼,目光凌厉地扫向歩非,“你坏了我的大计,是怕我杀了你吧!”
“呃……也有这部分原因啦!”歩非笑嘻嘻地挨着平遥坐下,抬起左臂搭在平遥肩上,一派悠闲。
平遥目光一凛,运气于右臂,手掌一翻,便向歩非削去。歩非似早料到平遥会有这番动作,一个侧身,轻轻一跃,便落于平遥五丈之外。凝神一看,掌风扫过,远处的一棵大树已折中断开,“卡拉”一声便向歩非所站的地方倒去,歩非见状,慌忙一个翻身,再次跃出五丈远。
“喂,不是吧?下这么狠的手!真要杀我?”歩非朝平遥嚷道。
“你连我三成内力的一掌都接不下来的话,死了也不可惜!”平遥随手拍拍衣摆,好整以暇地看着歩非,仿佛刚刚一掌不是出自她手。
“夫君,你好狠的心啊!”歩非眼珠一转,忽然以袖遮面,哭哭啼啼地向平遥走来。
“是吗?”平遥幽幽一笑,悠然抬起右臂,似乎又要发起一掌。
“哇,不是吧?又来!”歩非十分无奈地看着平遥,双手负于身后,却不再前进了。
“你现在穿着一身男装,还装什么女人?”平遥看着歩非,眉一扬,“现在竟连女装也懒得穿了吗?”
“唉,女人的衣服真的很麻烦啊!还要在胸前塞棉花,太烦了!”歩非摇摇头抱怨道,动作极为潇洒随意,自有一番清逸无拘的韵味。
“也好,你以后还是恢复男装吧,顺便从我的房里搬出来!”
“唉,我开玩笑的!”歩非慌忙摆摆手,嘻嘻笑道,“明天我就换回女装。唉,还是第一回见你生这么大的气啊!”
“我安排部署了这么久,你竟然全给我毁了!”平遥狠狠地瞪着歩非,气得咬牙切齿,真恨不得剁了他才甘心!
平遥极善权谋,却难保算无遗漏,总会有一些意外导致她的计划偏离轨道。然而,对于那些破坏她计划的人,要么除之而后快,要么一笑置之,却从未有哪一次,如这般令她愤怒、失望!因为是他,因为是他,所以她这般气愤……她恼怒歩非破坏她的计划,更恼怒他竟能这般轻易的影响自己的情绪!
“哇,这怎么能怪我?”歩非惊叫道。
平遥冷笑道:“你敢说,不是你留下证据,让他们一步步查到阿昕头上来的?”
“唉,这只能怪你太疏忽了,才让我有机可趁啊!再说了,靖王已把兵权交给了陆文瑾,你移交兵权的目的已达到,还有什么不满意的?”歩非无所谓地撇撇嘴。
好敏锐的洞察力,平遥微微一惊。
不错,她此行的目的并不仅仅是除去宇文锋、宇文息这两个心头大患,更重要的是将靖国的兵权移交到陆文瑾手中。这也是她为何在靖国呆这么久,拖到现在才开始动手的原因。她需要时间,将陆文瑾的地位推得更高,让她获得宇文锋、宇文息,甚至是靖王更多的信任,所以她设计陆文瑾前去青衣阁寻找解药,所以她默认陆文瑾在宇文锋府邸长久养伤……
只是,所有的一切,都是平遥暗中安排的,行事也极其隐秘,想不到歩非仅凭了一点点蛛丝马迹就能揣度到她的心思,被人看透心思的感觉……很不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