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遥飞身一跃,跨过河流,走到一片枫林前。火红的枫叶如醉酒般艳丽迷人,树叶随着清风沙沙摩挲着,片刻,便有无数条火红的小蛇,蜿蜒着攀上了树枝。
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平遥一阵掌风扫过,前面的枫树林便一片狼籍地倒向了两边,让开了一条宽阔的大道。
复行数十步,来到一座殿宇前,平遥沿着台阶拾级而上,刚踏入宫殿,便见到歩非一袭白衣,摇着折扇清清爽爽、潇潇洒洒地站在面前。眼神一晃,歩非的身边又出现了一名仿若弱柳扶风的女子,他们相视一笑,携手便欲离去。平遥明知这是幻觉,却依旧忍不住心头一痛,神智似有些恍惚,昏昏沉沉的,不知道歩非与灵素的婚礼,雪儿是否顺利阻止了?万一……思至此处,平遥脸色煞白,指尖如冰,望着歩非、灵素携手而去的背影万分焦急,起身便欲追去。
墙壁上瞬间射出无数支利箭,平遥此时已失了防备之心,未曾来得及闪躲,当下便有数支羽箭穿心而过。正当平遥以为即将身死之时,低头一看,却发现自己毫发无伤,顿时明白那些羽箭不过也是幻觉。
正当平遥庆幸之际,屋外忽然一阵劲风扫来,猛的将平遥卷起,重重的撞击在墙壁上。平遥从墙上缓缓坠落,喉头一甜,张口便喷出一口鲜血。抬手拭去嘴角的血迹,平遥单手捂着心口勉强支撑起身体,咬咬牙向前走去。这一掌,伤得不轻呢!只是再怎么痛,又怎么比得上心中的疼痛呢?
没走几步,忽然又见到歩非向自己走来。平遥明知这是幻觉,心中却忍不住欢喜,他没跟灵素走掉,这样就好……平遥不管不顾,三两步便冲上前去,抱着歩非的脖子大哭起来,似乎想将这一个月来受的委屈全都发泄出来。待到哭累了,也发泄够了,平遥才抬头泪眼汪汪地望向歩非,嘟着嘴央求道:“你不要走。”
歩非微微一错愕,伸手温柔地拂过平遥的长发,抚慰道:“别怕,我在,我不走……”
平遥只当这是幻觉,吸了吸鼻子,便像小狗一样扑在歩非怀里撒起娇来,“你抱抱我,我很想你!”
怎么这时候还有心情扑在他怀里撒娇?像个孩子似的。歩非无比古怪地看了哭得满脸泪水的平遥一眼,此时她一双湿软的大眼有些微红,浓密的羽睫上还凝着少许泪水,清雅的素颜上是平时少见的脆弱与俏皮,看上去竟令人异常心动。歩非心神一荡,忍不住低头在她嘴上啄了一口。
平遥腼腆而满足地抿了抿嘴,忽然狡黠一笑,踮脚轻轻吻了吻歩非,便低头窃笑起来,那模样像极了一只偷腥的猫儿。
歩非的脸色古怪地变了几变,终于还是没忍住,问道:“你今天怎么这么奇怪?”然后抬手抚了抚额头,自语道:“难道是我出现幻觉了?”
平遥呆愣了一阵,后退一步,疑惑地望着歩非半晌,忽然伸手恶劣地扯扯歩非清秀的面皮,痛得歩非哇哇直叫,才震惊道:“你是真的?”
方才,她一直以为这一切都只是幻觉,包括先前携手而去的歩非、灵素,包括此时站在眼前的歩非。难道……现在见到的歩非并非幻觉?而是……他真的赶到帝都来了?想到这里,平遥忍不住心中大喜,也顾不得羞怯,上前便又扑到了歩非的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