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遥静静听着辰王伤感绝望的话语,没有反驳,无奈地笑了笑,道:“的确,刻在心底,融入骨血,永不磨灭,至死方休……也罢,也罢!辰王,过几日我便会带雪儿去北朝,她的毒不能拖了……南朝的局面,你能稳得住吧?”
“你尽管去,南朝之事,不必忧心!”
平遥送走辰王回到雪儿屋内。此时,雪儿刚喝完药,坐在床上,笑嘻嘻地看着平遥,面色虽苍白如纸,一双眼睛却亮晶晶的,异常明亮。
平遥好奇道:“怎么啦,这么开心?”
雪儿眨眨眼,抿嘴笑道:“我刚刚听阿昕说,某人在华英宫正殿发了通大火。”
平遥挑挑眉,抚额叹道:“我准是被气糊涂了,竟这样发火,真是越来越沉不住气了!”
雪儿甜甜一笑,展臂抱着平遥,道:“有喜怒哀乐,会狂喜,会暴怒,这样才像个人!姐姐从前虽静默如山,沉稳从容,完美得像神,却是缺乏了一点人的真性情,姐姐这样,才算是有了一点人情味儿!”
平遥眼眶微红,斥道:“你现在还有心思来担心我,不想想你自己的身体!”
雪儿懒洋洋地打了个呵欠,道:“姐姐回去吧,雪儿要睡觉了!”
“那你睡吧,我在这儿陪你。”
雪儿撅着嘴,道:“不要啦,姐姐回去睡啦!”
平遥疑惑地望着雪儿,问道:“你为何一定要我回去睡啊?”
雪儿坏笑道:“嘿嘿……姐姐这些日子天天陪着我,歩非肯定骂死我了,天天霸占着他妻子。姐姐应该和他好久没有行过夫妻之事了吧?还不回去好好补偿一下人家?”
平遥被雪儿这话羞得满脸通红,斥道:“还没嫁过人的丫头,竟讲出这种话,这种话是一个女孩子该讲的吗?不知羞!”
雪儿嘿嘿笑道:“什么羞不羞的?姐姐都成亲好些日子了,怎么提到男女之事,脸还是红成这个样子?”
平遥一时哭笑不得,“你这丫头,怎么会讲出这种话,真是让我惊讶!”
雪儿无所谓地挑挑眉,道:“我又不是长在闺阁的小姐,扭扭捏捏,多年行走江湖,见多识广,怎么可能不懂男女之事?不过,姐姐,今天晚上你一定要叫歩非对你温柔点,别又像以前一样,把身上弄得青青紫紫的,都让我瞧见了!”
平遥被雪儿逗得面红耳赤,尴尬地问道:“你怎么瞧见的啊?”
雪儿抬起眼皮瞥一眼平遥,甜甜笑道:“其实也没什么啦,就是有时候抱着姐姐蹭蹭,从特定的角度,就可以看到姐姐胸前的吻痕啦!”
“你这孩子……怎么这么坏!”
雪儿促狭道:“是我对你比较坏,还是歩非对你比较坏啊?”
“你……”
雪儿语不惊人死不休,又沉眉一本正经地补充了一句:“哦,还有就是,小声一点,别吵到我睡觉,毕竟我现在是病人,需要好好休息嘛!”
平遥像是不能接受自己的小妹讲出这种话来,不可思议地盯着雪儿,问道:“雪儿,你在别人面前也这样讲话吗?”
“当然不是啦,冷血杀手讲出这种话,还不把天下人给雷死!我方才不过是见姐姐羞涩,才故意逗姐姐玩儿的!哈哈……”
平遥这才放心地点点头,红着脸道:“那你好好休息,我回去了。”
“快回去吧,快回去吧!”
温和的春风吹走了冬日的寒冷,河面的冰冻渐渐融化,溪水沿着山川潺潺流过,发出叮叮咚咚的响声。明丽的春日,百花争妍、蜂飞蝶舞,处处透着欢快明朗的气息。
开满映山红的山谷间,一条崎岖的山路蜿蜒而过,通向无穷无尽的远方。
这日,这条少有人烟的山路上驶来一辆朱缨宝盖的马车,驾车的是一位年约二十的白衣少年,容色秀丽,气质洒脱,此人便是歩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