肯定两条眉毛拧在一起,嘴唇紧抿,脸上没有丝毫笑意。
他是在生气呀。
王语嫣心里泛着甜意,当下什么都忘了,而是对着外面喊道:“表哥,段公子,我现在已无大碍。”
她这句话说出口后,只听得门吱呀作响,显然是有人想要开门进来。细细的缝隙闪过蓝色的衣襟,王语嫣瞧见,一道身影挡在门前,还不忘用内力,将门再次关闭。
慕容复的声音带着显而易见的怒意:“段公子,你这是做什么?”
“我我…”段誉为自己辩解:“王姑娘已经醒了,我想进去看看她。”
“段誉!”
慕容复怒不可遏,甚至都忘了斯文礼节,而是直呼段誉的名字,恶狠狠地冲他说道:“在下不知道大理风俗,但是在江南,男女大防,不能做过越距的事情,还请段公子悉知!”
听得王语嫣粉面含春,笑意盈盈。
一旁的无崖子,瞧见这般景象,眼珠子微微一转,计上心来。
他低声对王语嫣说:“嫣儿,把你姥姥的画像还给我吧。”
对于这突如其来的要求,王语嫣虽然吃惊,却没有拒绝的理由。所以她犹豫再三,还是将画布交给了无崖子。
东西虽然给了,但好奇心却止不住。王语嫣。不顾门外的争执,偏着头问无崖子:“姥爷,你要这东西做什么?”
无崖子看着门窗上的身影,对着王语嫣高深一笑:“姥爷看慕容复那小子不爽,得想办法让他吃点苦头。”
说完这句话以后,他不再多做解释。而是推着轮椅,从侧门离开了房间。
无崖子走后,王语嫣自然不用再闷在房中。而是和阿朱相视一笑,就出了门。
“吱呀”一声,门被推开。
王语嫣瞧见外面场景的时候,吃了一惊。
没想到,段誉竟如此有毅力。都这样了,还守在门前,不愿意离去。
若非她对表哥之心,海枯石烂不可移,只怕换了其他女子,就算清高如木婉清,也难免被他打动。
只是王语嫣却不知道,她从房里出来后,就一直盯着段誉发呆,那模样看在所有人的眼里,都觉得不一般。
更何况是慕容复呢?
他死死地咬住后槽牙,骨节分明的手将扇子捏得嘎吱作响,好像只要他再用力一点,这扇子就会化成粉末。
一张俊逸的脸气到扭曲,最后也只是冷冷地看着段誉,心烦意乱地从王语嫣和段誉中间穿过。
看着慕容复远去,王语嫣这才回神,在心中大呼不妙。
表哥这副模样,肯定又是生气了。
她一句话都来不及对段誉说,就急忙追过去,一路小跑着,这才将将抓住慕容复的衣袖。
“表哥,你等等我呀。”
少女清脆的声音有如莺啼,却叫慕容复更加烦闷。
他一甩袖,拂去王语嫣的手,冷硬如铁:“你既喜欢那段公子,来找我做甚?也是表哥不识趣,竟然将他拦在房外,坏了表妹你的好姻缘!”
这一番话说的,酸气冲天。
王语嫣自然知道他是在吃醋,也不愿意与慕容复生了嫌隙,所以只能放软了声音,哀哀地说道,“表哥,你冤枉我!”
她又几步上前去,不顾什么男女大防,竟然直接,牵住了慕容复的手。
陌生的温度相碰撞,细细密密的触感,叫人悸动不已。犹如火焰滋生,带着燎原之势,烫伤了两人。
王语嫣脸颊绯红,粉面含春,有些羞涩地对慕容复道:“表哥,我对你怎么样,你心里当真不清楚吗?”
慕容复也沉默下去,他的小指微微抽动,指尖摩擦掌心,似乎在留念那一抹温度。
嘴上却还冷漠道:“我看你对段誉,印象好得很嘛。”
王语嫣却笑着对他说:“我对萧大侠,态度也很好。”
慕容复却冷哼:“段誉和大哥,岂能相提并论?”
“不能不能。”王语嫣踩着小碎步,又上前去,扯住了慕容复的袖子:“但是表哥,他们是英雄也好,是世子也罢,对我来说都不重要,都是一样的。只有你,表哥,是和他们不同的,是特殊的存在。”
这一番话无异于真情告白,叫慕容复刚才烦闷的心绪被安抚。他依旧抿着唇,眉眼之中再无怒意。
甚至于,意动不已。
他双手按住王语嫣的肩膀,低下头去与她对视,微风徐徐吹过,将他的鬓发吹到王语嫣的面上,模糊了她娇美的脸庞。
慕容复瞧着,伸出手去,拂开王语嫣脸上的鬓发,指腹与脸颊相触,叫他在不知不觉中,一手捧在美人面颊上。
明明心里在疯狂叫嚣着,那些发乎情止乎礼的规矩。可慕容复现在,却不可抑制的沉沦、沉沦。
他的目光沉沉,犀利的眼中只有王语嫣的倒影。拇指轻轻拂过她的面颊,看见指下似有云霞,红得热烈醉人。
王语嫣此时,一颗心都快要从胸膛里跳出。
这是在做梦吗?
如果是梦的话,那就永远不要醒来。
她轻轻环上慕容复精瘦的腰,感受着手心下的蓬勃生命力,热意从体内涌出,叫她迷迷糊糊,再也不能思考。
眼前的人,是自己爱了许多年的表哥呀…
王语嫣神色微动,轻轻踮起脚尖,闭上双眼,像是最虔诚的佛门弟子,对自己的信仰,顶礼膜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