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忍不住,越想越开心。
不悔抓着箭矢,对准了魑魅兽的肩膀。
他抬起手,眼看就要落下——
说时迟那时快,一只闪着冷光的利箭从不悔身后呼啸而过。
箭头擦过不悔的左臂,划破衣服,在他身上落下一道血痕,精准的没入魑魅兽的后心。
·
在很长一段时间里,不悔一直都保持着举着剑要插的姿势。
他似是不敢置信,只死死的盯着魑魅兽身上那支长箭。握着箭杆的手,因为用力过猛而剧烈的颤抖着,连胸膛都上上下下的疯狂起伏着。
直到身后再次传来冰冷的箭风,不悔才倏然间反应过来,往旁边侧了下身。
他一双眼瞪的通红,近乎僵硬的转过头。
简从宁拉着弓的手放了下来,一脸挑衅的看着不悔。
“到手的东西被人抢走,”简从宁挑起眉毛:“这种感觉,不好受吧?”
“简从宁!”不悔猛地从地上站起来,心中气血翻涌,眼前一阵阵黑。
他觉得自己是在伏伽山待久了,看遍了山顶的日光,对黑夜陌生的很。否则,现在怎么好半天看不见光呢?
“生气啊?”简从宁幽幽的笑着,随手把弓箭丢在地上,踱着缓慢的步伐走了过来。他探头看了看地上的魑魅兽,而后转向不悔,看着他一身的伤直摇头:“啧,真是可惜,白费了这么大的劲。”
不悔已经气的说不出话来,整个人都在发抖,明明眼前什么也看不见,却还是一副要把简从宁生吞活剥的样子。
简从宁得意的脸出现在黑幕之中,他叫嚣的话语变成嗡鸣。
不悔觉得自己气疯了、气炸了,全身上下所有的理智都被简从宁那突如其来的一箭给射没了。
他在一片混乱中蹲下身,用力的把手中的箭插|进魑魅兽的身体里。
一下不够,还要再来一下。
还是不够,再一下。
喷溅的黑血落在不悔脸上,可他仍旧是咬着牙一言不发的捅着魑魅兽。
哪怕已经为时已晚,哪怕已经毫无作用。
他发了疯一般的。
明明已经近在咫尺了,眼看就要成功了的。
为什么!
为什么简从宁要和他作对!
从小到大,一直都要和他作对!
不悔用力折断了箭矢,木屑刺进掌心也浑然未觉。
他站起身,眼前忽明忽暗,却还是准确的摸到了简从宁的位置。
不悔一把揪住简从宁的衣领,狠狠地一拳打了过去。
大约是没想到不悔会突然爆发,简从宁直接被不悔打倒在地。但他很快反应过来,反应过来之后就立刻打了回去。
两个身负武功的人,在这个时候似乎都忘了什么心法招式,只是简单的拳打脚踢。好像只有这样,才能把带了十多年的恨意通通发泄出来,用最简单粗暴的方式。
不悔一击击在简从宁的小腹上,膝盖跟了过去死死的压住他的胸口:“为什么!”
凶狠的一拳打在简从宁脸上,他登时就吐出一口血沫,但犹自要逞口舌之欲。他轻笑一声,似是不屑至极又无畏至极:“为什么?因为我就是见不得你过的舒心。”
“畜生!”不悔骂了一句,拳头接着就跟了上去:“畜生!”
“我是畜生。”简从宁舔了舔嘴角的伤口:“你是野种。”
简从宁说完这句就笑了,笑的无比得意。
“宁嗣音,你我彼此彼此。”
不悔觉得自己疯了,简从宁也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