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怎么搞得跟土匪头子交脏接头一样?
“你折腾这气氛是要干什么不为人知的大事?”叶久川问。
“啊。”不悔应道:“这样比较有安全感,你觉着呢?”
叶久川觉得不悔是不是病还没好,脑子糊涂,整个人上下透着奇怪。
“你在自己门派、自己屋子里,整这些虚头巴脑的安全感?”叶久川没忍住吼了一声:“你干脆直接搬师尊那去吧!去!给你足够的安全感!”
“哎哟我去。”不悔掏了掏耳朵:“喊,接着喊!用不用我给你找个传声筒!”
“我哪句话说错了?”叶久川瞪着不悔:“我看你现在奇怪得很!”
不悔耸耸肩,嘴朝榻上努了努:“坐。”
“别,”叶久川冲不悔一摆手:“有事说事,别整那没用的。”
“行。”不悔勾了勾手指,凑到叶久川耳边小声说:“我托你查的事情,有消息吗?”
“……”
不悔往叶久川肩上锤了一拳:“你这么看着我干嘛?问你话呢!”
“我看看你是不是余毒未清,脑子进水了!”叶久川嚷嚷道:“我以为你要跟我说什么大事!就这点陈芝麻烂谷子的破事,你至于搞的这么神秘?!”
“你再喊一句试试。”不悔冷冷的盯着他:“我让你看看我是不是脑子进水了!”
叶久川白了不悔一眼,屁股一歪扭到榻上靠着了。
“没有,什么都没有。”
不悔面色微沉:“你查仔细了吗?”
叶久川点了点头:“夷北已经没什么东西了,全族被灭的干干净净,宫殿屋舍倒的倒,塌的塌。随处可见残垣断壁,两步一具骷髅白骨,不过那都是人骨,没瞧见什么蛇啊虎的。”
不悔闻言垂下眼没有说话。
叶久川顿了顿,接着说:“不过……还有个消息,你倒是可以听一听。”
不悔抬起脸。
叶久川道:“据说白鬼几日前在都城出现了。”
“什么?!”
“不知真假,反正是没人亲眼见到,但简盟主好像是当真了,集结了不少武林盟的人正满都城寻他呢。”
不悔心里一紧,脸色都白了几分。
叶久川恍然未觉,接着说:“还有传言呐,这白鬼盯上了简家世代相传的琴谱,之前那些丢掉的东西也都是他干的。这说法倒有几分可信,左不过这白鬼也是奉川圣族的护法,想来武功应该不弱。况且他们那儿多的是稀奇古怪的法门,搞不好还真通些妖术,随手变一变就把东西偷走了。”
流言似火,风一吹,便卷着天烧了起来。
不过几日,白鬼在都城出现的消息已经传遍苍皇大陆。武林盟主下令全城戒严,以都城为中心,全面搜查白鬼下落。
江湖中并没有人见过白鬼真容,除了当日那算命老头的一面之词,也并无任何证据指明奉川圣族的白鬼护法就是盗取各派宝物之人。
但这些都拗不过武林盟主言之凿凿的说见过白鬼。
苍皇大陆广袤无垠,如此调动大批人马去寻一个连容貌都不知晓的人,实为大海捞针。
没人知道简承泽在想什么,却也没有人敢忤逆他的意思。
一个月后,不悔在沧州赶往都城的半道上,碰见了个熟人。
飞驰的骏马前蹄高扬,不悔猛地拉紧缰绳,因为吃惊眼睛微微睁大:“师尊?你怎么会在这里?!”
宋离负手立在树下,树影斑驳了他的面容,唯一的光晕映出他微微勾起的唇角。
他仰起头看着不悔,眉目中似有千万般难忍的柔情,终是化成低低一句:“想你了,便在这里等你。”
不悔心头突突一跳,泼天的喜悦瞬间倾覆了这些时日以来的不安。
他原以为,以宋离的性子,叫他说上一句“我喜欢你”已经是到了极致。不承想,这轻飘飘一句“我想你了”,竟比那句喜欢还要来的动人。
许是分别太久,他轻易便被这句窝心话砸的晕头转向,哪里还有空去想别的。
只是很久很久以后,不悔再回忆起这一天,细嚼慢咽的品味着宋离寥寥几字,竟不敢去想那人究竟是怀着怎样的一种心情说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