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是做了一个梦……”宋离松开手,眸中氤氲而起一团水雾:“梦又不受我控制……”
想来昨日南烛被宋离一句话激的心头火起,撂下狠话便夺门而出,连句辩解都未曾留给宋离。
此刻再见宋离这双含水的眼睛,心头仿佛被鼓槌击中。
他低头靠近,就要吻上,宋离又偏头躲开,分明是负气的模样。
南烛心里一软,把人抱进怀里安抚,摸着他后背上俏丽的蝴蝶骨,轻声道歉。末了贴在宋离耳畔,柔柔说道:“再等三天,你我便是真正的同生共死。”
一句话说完,久久没有回音。
南烛放手一看,却见宋离不知何时已经睡熟,想必方才出门一圈闲逛耗去大半体力。
将人放在床上躺好,又给他拉好软被,欢喜的盯着宋离看了半晌,才依依不舍的悄然离去。
听到关门声,床上熟睡的人陡然睁开眼睛。
宋离难耐的喘了一口气,心上绞痛犹如万千利剑同时穿过。
他踉跄着从床上爬起来,随手拿过一个盛着花的瓷瓶,把花丢开,对着瓶子吐的昏天黑地,良久才虚脱倒地。
这天晚些时候,南烛又来了趟宋离的屋子,身后还跟着个身形怪异的老人。
这人一身奇装,八岁小童一般高,却满头白发,一脸沟壑。
南烛推开门,见宋离侧身躺着仍未醒来,一截细长的手臂露在外面,白的发光。
他把手指凑到唇边,示意身后的人放轻声音,而后一前一后走了进去。
老人轻手轻脚走到床边,在得到南烛的首肯后,开始给宋离把脉。
宋离睡的很熟,直到两个人又出门都没有动一下。
“巫医,阿离情况如何?”
巫医面露喜色,双手合十贴到额上,像是行礼:“恭喜教主,噬心蛊虫已经完全与护法大人心脉相融,现下便是最好的改命时机。”
南烛听完亦是缓了神色。
“教主且放心,护法大人底子很好,现在这般虚弱皆是由摄魂钉所致,待将钉子取出,想要受住盛极之水不是难事。”
“如此便好。”南烛笑了笑:“此事必要有万全把握,不可出任何差池。”
“祭天过程护法大人定是要承些罪的,这个无法避免。”巫医道:“不过也无妨,即便他没有挺过来,我们还有补救之法。”
南烛扬眉看他。
巫医接着道:“地牢里那个,兴许能派上用场。虽说不比护法大人体质好,但这么多年调养也能撑上一会儿。到时候若是护法中途出了差池,只需剖心取血让他饮下,便能接替上护法完成未尽之事。”
“那阿离……”
“既是剖心取血,自是活不成的。”巫医决绝道:“不该这么说,若中途失败,他熬不到取血便会断气。”
南烛眸光一暗,眼前闪闪烁烁掠过万千光影,终是凝成一颗细小的黑点。
他点点头:“能成自然是好,我会许阿离一世安稳荣华。”
“若是不能成……”
南烛抬头看了看阴沉沉的天:“便是他的命。”
“比我更不容于世的命。”
“教主……那……”
南烛挥手打断巫医的话,眉目冰冷残忍:“不用说了,我是很喜欢阿离,但我不会为了他放弃我自己的命。奉川等着我,中原还未归顺于我,情爱这东西,远不足权柄来的实在。”
“只有能牢牢攥在手里的东西,才能让我踏实。”
“其余那些,真也好假也罢,他想玩我便陪他。若是要舍弃,他绝不会是万不得已的最后一个。”
作者有话要说:突然出现……
估计没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