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风使舵的低级魔头们立刻缩回脖子。
不悔端着碗往外走,边走边说:“你们那老教主干的不是人事儿,我也算替天行道了。我在这儿也待不长,往后啊,你们还是少做点恶,像这阵子一样,多出去帮帮百姓干农活,人没准一高兴,把自家姑娘许给你们呢?多好。”
众人震惊:“还能有这么好的事?”
“看你们表现了。”不悔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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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悔推开门,宋离正掀了被子坐起来。
“醒了?”
宋离应着,看起来精神比昨天好了很多:“睡的迷糊,好像听见你在说话。”
不悔把粥放在桌上,走到柜边去给宋离找衣服:“吵到你了?”
“没有。”宋离伸长了手臂活络筋骨,十分自然的开始脱衣服:“该醒了,再睡要头疼。”
刚脱完,不悔扔了套干净的过来。
宋离稳稳的接住,不悔趁机往他身上看了一眼,昨天那药膏管用的很,那人身上的痕迹都褪了大半,看起来不再那么惨烈,倒是……有点诱人。
不悔挪开眼,定了定心神。
宋离穿好衣服下床,不悔适时递去一条温热的巾帕,一切都好像演练过无数次,自然流畅,找不到半点瑕疵。
洗漱好,不悔朝宋离勾勾手,往他脑门上摸了摸:“不烫了,还有哪里难受么。”
宋离捧着碗坐在桌边,摇头:“好多了。”
“一会儿再喝服药,好的快。”不悔道。
宋离小口喝粥,慢条斯理,含糊的说“好”。不悔就坐在旁边看着他,若非这里的摆设跟夜雨阁大相径庭,宋离几乎要以为他们回到了从前。
除却曾经心照不宣的粉饰太平,后来剑拔弩张的争锋相对,他们已经太久没有相处的这样和谐。
喝完粥,宋离空凉凉的肚腹暖起来。他擦着嘴,心里还惦记着不悔要去都城的事儿,便问:“简从宁的事,你怎样打算的?”
不悔听了就开始不耐烦:“你记得呢?我当你烧糊涂了压根没往心里去呢。”
宋离坦荡荡:“是烧糊涂了,但你说的我都记得。”
这句记得涵盖太多,记得好也记得坏,爱人与伤人共存,清醒过后分外清楚明白。
不悔面色一沉:“你养你的病,少操心我的事。”
“我说了管你到底的。”宋离抓住不悔:“再说,你要杀简从宁,也是为我。”
不悔嗤笑:“别想太多,我和他从小到大水火不容。当年合合谷的事儿,我至今每每想起气儿都不顺。更何况姑母待我如亲子,我可不能叫她被这个畜牲儿子蒙在鼓里,连丈夫是怎么死的都弄不明白。”
宋离直言:“一个是枕边人,一个是亲生子。她知晓真相,未必领你的情。”
不悔无畏的耸耸肩,语气冷淡:“简从宁这次是豁出去了,拨出武林盟大半人马来取我性命。我和他早就是有他没我,有我没他。留着简从宁,让他在武林盟主的位子上耀武扬威,我想想就恶心。至于姑母,生了这么个儿子,总得伤心一回。她并非不明事理之人,给点时间,能想的明白。”
宋离点头:“做错事都要付出代价。”
愣了愣,宋离觉得自己好像说错话,刚想开口解释,不悔却把一直被宋离抓着的手一抽,嘴角噙着笑:“没错,记好了你说的话。”
“不悔……”宋离着急辩解:“你和他不一样。”
“没什么不一样。”不悔双手抱胸,靠在椅背上,是不愿意沟通的姿态:“最大的不同就是我没他那么畜牲,若是有一天,我为了名利对你动手,那就和他没两样了。”
“你不会的。”
“谁知道呢?”不悔道:“以后的事儿,谁也说不准。你这么没日没夜的跟着我,可得小心了。”
宋离有些泄气的看着不悔,一边恨自己嘴笨乱说话,将昨夜好容易补起来的关系打回原形。一边怨不悔太难伺候,明明对他那样挂念,非要逞口舌之欲图一时之快,叫他伤心难受便能开心了?
宋离病一好转就没了昨日的软乎劲儿,两厢一谈崩,谁也不肯搭理谁,各自冷着脸盘踞在桌子一角,把饭桌当战场,手上舍不得打,就在心里无声缠斗。
最后是不悔先受不了这气氛,比谁更高冷,他还是棋差一招。
丢下一句:“我去给你煎药。”便推门离开,徒留宋离跟空气大眼瞪小眼。
但他比宋离有决心,坚持着要把冷战进行到底,后来宋离先忍不住,主动凑上去求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