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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在拒绝我?”夜柒挑眉,扫视了一番奴隶的神态动作,似是在评估是否将这句话算作忤逆,“给我你的理由,奴隶。”
赫斯克里知道主人没有真的生气,但他仍然在他主人释放的些许威压下兴奋到颤抖,久别重见的喜悦与雌虫对雄虫特有的敏感交杂在一起影响了他的感官,他必须要很努力去控制才能维持话语的条理。
“雌虫受到雄虫的影响,生理心理上都会产生一定程度上的转变,这个转变是不可逆的,”他现在并不处于一个适合为自己陈情的姿态上,然而夜柒停留在他身下的手阻止了任何改变,赫斯克里只好敞开着身体继续,“这是我第一次有机会……主动把身体的所有权交给您,所以不希望这个经历有任何折扣。”
雌虫说完便垂下眼眸,等待着主人的裁定。夜柒看着他,再开口问的却是不太相关的问题:“别的雌虫面对雄虫的时候也会提出这种要求么?”
赫斯克里语塞。
普通雌虫能被雄虫碰就不错了,甚至到处求着得到在星网上接近雄虫的机会,哪儿还有挑剔线上还是线下的余裕。
“也就是说,我的小奴隶仗着我宠他,想要个有仪式感的初夜,”夜柒笑了,放过了忐忑不安的赫斯克里,“可以,那把衣服穿上吧,我们聊聊别的。”
主人真的不再继续了,赫斯克里还有点失落,他暗暗唾弃着自己的矫情,动作利落地把叠在地上的衣服都捡起来。虚拟网络里的东西本来就是美化过的,他那套衣服脱了又穿的也没有多出褶皱。夜柒用精神力把茶桌对面的椅子拖了过来让他坐下,再一转眼桌上的甜点又琳琳琅琅地摆了回来。雄虫拿起不知什么金属做的叉子叉起一小块儿,眼神示意他的奴隶可以开始讲了。
没有要求,那就是都要说。
赫斯克里斟酌了一下,拉出光屏充作小黑板开始向刚抵达旅行目的地的主人介绍起他提前来踩点得到的信息。
“就像主人您之前了解过的那样,虫族的雌雄比例极为悬殊,历史上峰值曾经达到过每出生一千余只新虫才有一只雄虫,不过最近在虫巢意志有意控制了一下非自然繁育中的基因天赋较低的雌虫卵孵化之后,这个比例下降到了五百比一左右。考虑到每位雄虫一生登记的雌虫平均数在一百左右,自然生育的子嗣不超过两百,非自然孕育的虫族在社会中占比会达到六成以上。”
“非自然繁育?”夜柒走神到了洛斯特普罗戴斯贵宾区提供的某些项目上。
“主人可以理解成在人造子宫中培育精子与卵子,来源都是捐献,或者对于罪犯的强制征收。”
“对罪犯会强制征收,也就是说普通的雄虫没有捐精的义务?”虫巢意志看起来可不像这么好说话的主脑。
“因为有一些雄虫不是虫巢意志能够控制的,”赫斯克里笑笑,在光屏上画了几个圆圈,“虫族目前的主要权力机构有皇室,议会,军部,虫巢意志,还有不管事儿但是掌握了所有权威信息的研究院。”
“议会负责立法,然后交与虫巢意志执行,审判权也在虫巢意志手里,因为它可以做的比任何法官都更加公正。”他在代表议会的棕色圆圈与代表虫巢意志的蓝色圆圈间画了两条线,又转向了代表军部的黑色圆圈,“军部驻扎在各种边缘或者不适宜居住的地方来为虫族社会获取资源,用实打实的劳苦换来特权。雄虫为了资源,挑选雌虫时如果对方有军衔也会很看重。”
夜柒并不意外赫斯克里话语间对军雌的好感明显,他更好奇另一件事:“皇室呢?听起来这里的皇室没有保留执政的能力。”
“恰恰相反,”赫斯克里用金色的线连接了每一个圈,甚至延伸到了没有标记的空白处,“皇室的权利来源来自于他们自己,他们拥有最优秀的基因,最有能力的人才,不论是议会,军部,研究院甚至商盟,最顶尖的决策者中都有皇室成员,包括雌虫,和雄虫。”
“所以他们不可能会容忍基因外流,”这就能够理解虫巢意志的妥协了,“贵族势力又是什么情况?你的个人界面上也有头衔,怎么说,哈瑟伯侯爵?”
被自己的主人这么称呼简直让人浑身发毛,赫斯克里尴尬地解释:“事实上我在这里的主业是经商,贵族除了传承下来的一批之外,发放头衔也是皇室拉拢有资产的势力的一种手段,虫族社会如今是统一的帝国,帝国法律会给贵族税收以及通行方面的很多便利……至于古老的世袭贵族,您身边现在就有一个。”
“嗯?”
“我定位到了打捞您的科研船,很巧船主并不算什么普通虫族,虽然在家族里完全没有存在感,但他的父亲是汉珀费舍大公,目前仅存的三位S级雄虫之一。”
之后有机会应该问问虫巢意志他算什么等级的雄虫,还有……
“这么快就找到我的位置了?”
“是,接近预定的时间后我每时每刻都在搜索您的信号”雌虫的眼睛亮晶晶的,“我的舰队已经在前来接您的路上了。”
星船的自动航行方向被设置为最近的居住星球后,年轻的
', ' ')('雌虫研究员无事可做,注意力最终还是忍不住放到了雄虫身上。
他不应该在未经允许的情况下这样注视雄虫的,不过小研究员很快给自己找到了满足私欲的借口,雄虫在使用星网的过程中有可能会要线下周围的雌虫同时服侍,在这里只有自己一只虫的情况下关注雄虫的状况也是为了避免怠慢。迅速说服自己的雌虫开始饱起自己的眼福,在夜柒隐隐约约散发的信息素中逐渐熏熏然。一开始只是坐在角落里偷偷地看,见雄虫链接上星网之后便不再关注周围的东西,又搬了个椅子坐到了合理范围内最近的位置。他不是被雄虫收下的雌虫,行过礼之后就没有了跪雄虫的权利,坐着还比站着能得到更低的视角更像还跪在雄虫旁边……啊。
雌虫悄悄把椅子的四条腿削断一截,把它生生改成了板凳,蜷起腿坐在上面,心满意足地仰视起了雄虫大人。
在笑呢,是浏览到了什么令人开心的内容吗?还是说……见到了什么人呢……
雌虫的头慢慢垂下,原本别在耳后的发丝逸散出来遮住了眼睛。
如果是别的雌虫的话,有了这种难得的与雄虫独处的机会,至少一定能成功打好关系,不像他,什么都做不到,什么都不会做……
雄虫摘掉头戴式网络设备的时间比小研究员想象的要早,他慌忙站起来,不知道雄虫是不是有什么需求。
“这艘船进入第十三星环还有多久?”夜柒只是简单地提问。
“十几分钟,不过从边缘抵达最近的居住星还要两个星时左右。”雌虫回复,对雄虫忽然提起这件事有了些不好的预感。
“辛苦了,我的家人接我的心情比我想象中还要急切一点,”夜柒想起现在不知道坐在哪艘星舰上急吼吼地往这边赶的赫斯克里就压不住唇角,“可能要麻烦你准备一下在空中的交接了。”
……也是,本来就是从天而降的幸福时光,短暂一些也很正常。
雄虫大人再好,也和他没什么关系。
“对了,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大约理解面前雌虫面露苦涩的缘由,夜柒补充了一句。
“我叫……”小研究员的心底突然升起希冀,“路亚,路亚·汉珀费舍。”
他从未喜爱过自己的姓氏,却在这时由衷祈望这个姓氏能够引起雄虫的些许注意。
——但没有,雄虫好像只是随意问问,听到了答案也没有半点动容,继续带上设备操作网络。反而是路亚很快被在舷窗里就能够看到的,正在快速接近的巨大星舰吓到了,对方发来通讯的时候差点想要逃走。最终小小的科研船安稳地在星舰内港落了地,港口地面的彩灯从落地的瞬间亮起,组成一条璀璨的道路通向舰内,战虫护卫列在两边,有位衣着矜贵优雅的贵族雌虫上前行礼过后,牵起了雄虫的手将他带离船舱,期间看都没看里面的雌虫研究员一眼。
能拥有这种程度的资源的雄虫,只有像弟弟那样被虫熟知的名字,才能够留下印象吧。
空有一个姓氏的自己……
一条腿跨出船舱的夜柒突然回了头:“路亚,看一下你的通讯器。”
嗯?
雌虫抬起手腕,害怕被打扰而设置了关闭提醒的通讯器页面上,静静躺着一条来自雄虫的好友申请。
好友申请……来自雄虫的……
他不是什么都不是,雄虫大人愿意给他联系方式了,就算转眼就忘记也没关系。
他已经,足够开心了。
离开船舱的时候夜柒拉了赫斯克里一下,阻止他的瞪视吓到里面今天已经得到了足够惊吓的小雌虫,被拉走的赫斯克里有些委屈,维持着表情不被周围的护卫看出问题低声埋怨:“您为什么要给他联系方式,他的身份可能会带来许多麻烦的。”
“那个小雌虫很可爱,”夜柒轻笑,“他露出爪子来的时候我还以为想图谋不轨,没想到雌虫能割金属的指甲被他用来切凳子腿儿。”
被主人看上了那就没办法了……虽然赫斯克里觉得自己主人只是还没适应虫族的环境,一点普通的反应都觉得很新鲜,他也不敢真的吐槽。只是心里盘算着,等到家了要依照主人的爱好多挑几个懂事的家虫近身伺候着。
别的莫名其妙的虫子,还是离主人远点比较好。
“雄虫到的地方的阵仗都这么夸张么?”从内港走进星舰内部,两旁行礼等候的就不止是战虫护卫了,夜柒怀疑能腾得出空来的侍者与操作员都趁机跑来看他一眼……说是看有点不准确,从那些虫子的低垂的眉目最多能看到自己的腿和衣角。
“这里都是我的人,已经很精简了,”赫斯克里不动声色地指挥手下的雌虫行过礼之后就赶紧该去哪儿去哪儿,“如果是雄虫向虫巢意志报备的行程还能更麻烦,也是虫族的规矩,雄虫每到一个地方,都应该知道有多少雌虫供他差遣,不过有雄主的就可以不做迎接。”
“你也像他们这样过?”夜柒的表情颇有些高深莫测。
“怎么可能,”赫斯克里连忙撇清关系,“我一直在避开与雄虫的交集
', ' ')(',几乎不会有需要行这些礼的时候,有也躲开了,还因为这个收到过虫巢意志的警告。”
他当做笑话讲,然而实际情况肯定没有那么轻松,夜柒都看在眼里。
“没关系,”他看着自己拥有陌生身体与熟悉灵魂的所有物,“你很快就有雄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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