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月岐听闻他这话,眼眉间瞬间了多了几分惊异,而后便又弯了弯唇,“向来是我求着大人帮忙,这次却是大人找我……真稀奇。”
“大人不妨先说说看?要我帮什么忙?”
盛月岐说着,便自顾自地去拿摆在桌面上的茶壶,想要给自己倒一杯茶,却不想,茶壶移开,便让他猝不及防地看见了一枚摆在卫韫手边的物件。
那赫然,便是一枚铜佩。
他僵了一下,像是有点不敢置信似的,又伸手揉了揉自己的眼睛。
在卫韫还没有开口的时候,他便猛地站起来,指着那枚铜佩,脱口而出,“大人怎会有此物?!”
卫韫见他指着那枚铜佩,一副惊异的模样,他亦是瞳孔微缩,像是察觉到了什么似的,他当即问道:“你认得此物?”
盛月岐反应过来自己似乎说漏了什么,他站在那儿,浑身僵硬,眉头皱得紧紧的,整个人都呈现出一种紧张之态。
“盛月岐。”
卫韫瞥见他的神情,便知晓此事并不简单,于是他盯着盛月岐,道:“你最好不要隐瞒。”
“不过一时错认罢了,大人何必弄得这般风声鹤唳的,这可并不像大人你。”盛月岐的神情有一瞬凝滞,但很快,他就又露出一抹笑容来,好似方才的失态不过是一时的幻觉似的。
他理了理衣袍上轻微的褶痕,又坐了下来。
“是错认,还是,”
卫韫拽着铜佩的穗子将它摆在盛月岐的面前,“你本来就清楚它的来历?”
盛月岐的目光落在那枚铜佩之上,渐渐的,他嘴角的笑意消失。
“大人想让我帮忙的事情,是否与此物有关?”
最终,他并没有回答卫韫的问题,反而问道。
卫韫定定地看着他,并没有否认。
“这只是一枚普通的铜佩罢了。”盛月岐抬眼再一次看向卫韫,他说这句话的时候,一直盯着卫韫,像是不愿错过他的任何一点情绪的表露。
他似乎是想以此判断些什么。
“盛月岐,你究竟知道些什么?”卫韫却轻易地看透了他此刻的想法。
盛月岐闻言,果然神色一僵。
半晌,他才道:“大人不若先与我说一说你是如何得到这枚铜佩的罢。”
对于盛月岐,卫韫并不能说是绝对的相信,比起那种无所依附的信任,他更看重的,是掌握旁人的弱点。
而盛月岐的弱点,正好被他握在手里。
再加上此时也已经没有别的更好的办法了,所以他只能选择将这枚铜佩的来由,以及与谢桃相识的大致事情都选择对盛月岐和盘托出。
而盛月岐在听了卫韫和他说得这番话之后,整个人都愣了,眉头皱得紧紧的。
“不可能啊……”
盛月岐忽然喃喃了一声。
说着,他伸手就要去拿卫韫手上的那枚铜佩,却被卫韫躲了过去。
“大人若不给我瞧瞧,又让我如何确定啊?”盛月岐说。
卫韫闻言,顿了顿,而后便将手里的那枚铜佩递给了他。
盛月岐迫不及待地把铜佩接过来,借着檐下点燃的灯火,他将那枚铜佩来来回回看了好几遍,甚至还用指腹一寸寸地细细摩挲着上面的纹路。
发现上面的浮雕凤凰似乎断了尾羽,他在那块明显的断裂痕迹上摸了摸,半晌才轻轻地道:“果然如此……”
“看来,你真的认识此物。”卫韫一见他这般神色,便已经确定了。
彼时夜幕低垂,疏星点点,院内一片寂静,偶尔有夜风吹动树影的簌簌声响,而盛月岐抬眼看向卫韫的目光,越发的复杂。
“我找了这东西很久了,却不曾想,竟落在了大人你的手里。”
良久,他忽然弯唇一笑,轻叹一声。
“大人知道我在躲着一个人,故而这多年来,都无法正大光明地行走在阳光下……”
他忽然说起了这件往事。
“大人可知,那是个什么人?”
卫韫理了理宽袖,垂眸时,神色不清,“你若不说,我又如何得知?”
盛月岐笑了笑,像是藏在心里多年的事情终于有了见光的一天,他双肩一沉,反而有些轻松,“是个女人啊,也不知道活了多少岁的女人……我要是被她找到了,可能会被她弄死。”
“女人?”
卫韫眉心蹙起,他的脑海里蓦地浮现出那夜在深巷中出现的那个神秘女子。
难道是她?
“大人不妨先回答我一个问题?”盛月岐对着他笑。
“什么?”卫韫问。
盛月岐喝了一口茶,看着卫韫时,那双眼睛里多了几分意味明显的揶揄,“与你相识的那个异世界的人……是男是女?”
卫韫一僵,但也仅仅只是片刻,他便抬眼睨他,神情微冷,“与你何干?”
“看来……是名女子啊。”盛月岐了然地笑了一声。
他摇了摇头,忽然开始慨叹:“我本以为大人你这辈子,合该是孤身一人的,却不曾想,你这般冷情冷心之人,竟也有动心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