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有一件事情,我希望你能告诉我。”
孟黎春说着,目光又一次落在了她手腕上的那一圈红绳,她说话时,竟不自禁地带着几分小心翼翼,“你手腕上的红绳,到底是怎么来的?”
谢桃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手腕上的红绳,面对着孟黎春那般迫切的目光,她说,“是一位大叔送我的。”
“他叫什么?”孟黎春的目光始终紧盯着她。
在谢桃还没开口的时候,她匆匆问,“是不是叫闻奚?”
闻奚?
谢桃反应了一下,然后说,“我也不知道他叫什么,但是他名字里的确有一个奚字……”
这一刻,她忽然想起老奚曾提起孟黎春时的神情。
她总觉得,奚叔好像很了解孟黎春似的,他们应该是认识的。
不然,他也不会对她说,孟黎春不会真的伤害她。
于是她轻声问,“你和奚叔……是认识吗?”
此刻的孟黎春,整个人像是忽然被抽了力气似的,一下子靠在了卡座的椅背上。
谢桃亲眼看见她红了眼眶,然后眼泪一颗颗地往下砸。
但她始终安安静静的,垂着眼帘,一句话都没有说。
谢桃有点不知所措,连忙抽了纸巾递给她,“你,你别哭啊……”
孟黎春盯着谢桃递过来的纸巾,她眼眶里还是有眼泪一颗颗地掉下来,但她却忽然笑出了声。
只是那笑容里,却仿佛带着无尽的苦涩。
那是枯盼了数百年的光阴,都等不来当初那人的深重绝望。
“他还活着……”
她捂住脸,笑声很轻很轻,但指缝间却还是有晶莹的泪水滴落下来。
“他竟然还活着……”
她心里装着的一个死去的人,数百年的长情短恨,都被她用疯魔的面具遮掩下来。
心里有座荒冢,多年来,杂草丛生。
即便已经过去了那么多年,她都还是无法坦然面对他的死亡。
于是她陷在这样冗长的痛苦里,从未解脱。
可现在这是怎么一回事?
一个原本死去数百年的人,一个被她埋葬在心底那么长的岁月的人,却原来还活着?
可他既然活着,
又为什么不来找她?
为什么?
孟黎春几乎就要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
最后谢桃见她哭着哭着,忽然抬起头,咬牙哽咽着骂了一句,“老娘记了你几百年,只以为你死了,结果你竟然还活着?”
“……?”谢桃没看懂她为什么忽然间又开始骂人了。
“什么玩意破男人!”
“你不来找老娘,你以为老娘稀罕你?!”
“老娘无所谓,谁会爱上谁啊……”
“……”谢桃眼睁睁地看着她一边哭一边骂骂咧咧地说了一堆的话。
后来孟黎春的妆都哭花了,把杯子里的咖啡当酒似的痛饮了一杯,然后就挺胸抬头,顶着一张花掉的脸,转身走了。
谢桃从头到尾都很懵逼。
但是,奚叔和这个女人……好像关系有点不简单啊??
谢桃总觉得自己发现了不得了的事情。
晚上谢桃回家的时候,一推开门,就发现屋里的灯竟然开着,她以为是进了小偷,可一抬眼,却在沙发上看见了坐在那儿的卫韫。
他似乎特地换了上次除夕她送给他的那套衣服。
白衬衣搭着深色的西裤,披散着长发,脚上穿着她那天早上匆匆在超市里给他买的那双深蓝色的拖鞋,手里正握着电视的遥控器。
卫韫一抬眼,就见谢桃站在玄关里,正傻傻地望着他。
“傻站在那儿做什么?”卫韫朝她勾了勾手指,“过来。”
谢桃这才像是刚回过神似的,连忙换了鞋,脸上带着惊喜的笑容,跑过去扑进了卫韫的怀里。
卫韫伸手帮她把背包的肩带取下来,放到了一边,然后又将埋在他怀里蹭来蹭去的女孩儿的下巴捏住,迫使她抬头,然后道,“好了,乖乖坐着。”
可谢桃望着他那张近在咫尺的面庞,眨了眨眼睛,忽然就仰着脑袋往上探去。
卫韫捏着她下巴的力道让她只能亲到他的下颚。
可这足以令卫韫耳廓烫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