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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故地(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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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云书取完行李,走到出口。老远就看到贺家派来接机的人,几个穿着统一制服的保镖,旁边还站了个少年。

“我是阿钦,你就是楚云书吧。”阿钦看了看手里的照片,虽然是很久以前的,不过那精致的五官轮廓同面前这人如出一辙。

“嗯。”楚云书瞄了眼这个叫阿钦的少年,长得高高瘦瘦,脸上带着爽朗的笑容。

上车后阿钦一直热情地找话题,楚云书却显得兴致缺缺,长途跋涉带来的疲倦使他穷于应付,全程敷衍地聊着。

贺家别墅坐落在半山位置,从山下只能看到密布的丛林。黑色越野一路盘上山,离别墅还有一公里处停了下来,高压电子围墙挡住去路,车窗被摇下,一排手持ak戴着墨镜的彪形大汉站立车前。

“二少爷,到了。”

楚云书脚刚沾地脑子就一阵剧烈的眩晕,他扶着车门,缓了半天才站稳。

阳光太过刺眼,他抬起手臂遮了下眼睛。

李管家笑得亲切,行了一个优雅的绅士礼。“二少爷,欢迎回家。”

“李叔”看着头发花白的李管家,楚云书心中感慨万千。

李管家跟一个纹着花臂的肌肉猛男低声交谈几句,那人看了眼楚云书,做了个放行的手势。他手里的枪是国际军最新式武器,还未流入黑市,看阵仗贺家父子这些年混得不错。

作为庄园式别墅,占地面积非常大,草坪上修了几个停机坪。正门前有一方巨大的景观池,微风掠过池面卷起一些湿冷的水汽。

楚云书盯着水面呆看了半刻,凉风袭来,他用力掐了一下手臂,疼。自从上了飞机,整个人就迷迷糊糊的,现在终于有了一些实质的感觉。

拿出手机对着眼前的景色按下快门,把照片发给了沈浔知,算是报个平安。

李管家领着楚云书一路慢走,一边给他介绍别墅的大概分布,两个男仆提着行李跟在后面。

“二少爷,您要是不想走楼梯的话电梯在那边,对了,早餐需要送到您房间吗?”

“不用,我自己会下楼吃的。”

“二少爷,您的房间在二楼,老爷平时住三楼,不过他很少回来住。”

几年没有被人这样称呼,这一声接一声的“二少爷”,叫得楚云书心里直别扭。“李叔,以后别这样叫我了,叫我小楚,或者云书都可以。”

李管家答道:“好的,少爷。”

楚云书无奈,本想开口说点什么,想了想算了,李叔当了半辈子管家,可能称呼对他来说是很重要的仪式感。

路过走廊的时候,挂在墙上的油画吸引了楚云书,他驻足看了片刻,若有所思,问道:“陈大少爷平时也住这吗?”

“大少爷之前在北区读书基本上不回来,去年才开始住这边,不过大少爷每天晚上回来很晚,估计您很难和他碰到。”

楚云书心中了然,拐过走廊就到了给他准备的房间。卧室很大,虽然不是完全按照他喜欢的风格装修的,却也挑不出错。

管家派了两个女仆来整理行李,楚云书快速洗完澡就上床休息了。

这一觉睡醒已至黄昏,落日的余晖填满了整间屋子。楚云书眼神放空,望着窗外,意识还没完全从梦中脱离,看什么都像加了层滤镜。

过了好一阵,他慢悠悠地起床来到浴室,冰凉的水拍打在脸上,思想才终于清明。

房间的露台很大,视野开阔,放眼整片天空都染上火红的橘色,美艳绝伦,异常壮观。别人早就习以为常的景色,对楚云书而言却是六年未见。

银砂岛长年下雪,别说日落,就是阳光都很少看到。

楚云书找出相机,换了好几个角度构图,熟练地调整摄影参数,咔咔拍了几十张才停下。

挑选了几张满意的分享到照片墙,不出片刻已经收获了一百多个爱心,楚云书不是专业摄影师,也没有拍过什么波澜壮阔的景物,大部分动态就是记录生活,即使这样也俘获了很多粉丝的芳心。

手机里弹出好几条消息,都是沈浔知发来的,楚云书一一回过去。等了片刻不见沈浔知回复,他猜测到对方在忙,沈浔知家里兄弟姐妹挺多,一年没回去,这次回去估计得好好陪家人。

正如李管家所说,晚饭时贺建国和陈绍都没回来,楚云书独自坐在诺大的餐桌上享用晚餐,即使只有他一人,厨房也是用了心思的,饭菜可口甜点水果样样精致。

“李叔,明天早上我要去墓园,顺便回趟楚家,对了,帕南寺也要去一趟,供奉和祭拜的东西麻烦你帮我准备下。”

听到出门俩字李管家赶紧劝道:“二少爷,您最近还是不要出门了。”

“怎么了?”楚云书停下筷子,用勺子舀了一口椰奶糕,冰冰凉凉,甜丝丝的,消暑又解腻,跟小时候吃的味道大差不差。

李管家正色道:“13区的叛军和地方军打了快半个月,现在出去太危险。”

楚云书对那伽国这种战乱不断的日子是打心底厌烦,不由得多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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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两句。“狗咬狗的戏码,这么多年了这群人还没玩够。”

“这几年军政府和皇室争权大伤元气,各方势力都趁乱扩张自己的地盘,以后恐怕是越来越乱。”李管家附和道。

楚云书把玩着手里的银勺,光滑的镜面在水晶灯下反射出独特的金属光泽。“活该,军政府那几个老头想玩制衡的游戏,最终玩脱了,有他们这样的蠢蛋,联邦军能维持这么多年已属不易了。”

李管家听出了楚云书话里的厌恶,岔开了话题。“二少爷,您要是实在无聊,想出门走走,可以去山顶的靶场玩,开车十分钟就能到,而且安全,这一路都是自己人。”

“知道了,李叔。”楚云书点头,客气一笑。

一个人吃饭居然也吃了大半个小时,楚云书承认虽然不喜欢那伽国,但这里的美食还是不错的,六年没尝过的味道,一朝尝到,难免贪嘴吃多了些。

楚云书在别墅里闲逛,饭后散步这习惯还是沈浔知给他养成的,在银砂岛的时候,楚云书每次吃完饭就要打车回家,这时沈浔知就会拉着他的手,强制散步,名曰消食。

有时候楚云书耍赖不走,沈浔知就背着他,路上行人甚少,万籁俱寂,踩雪的沙沙声听久了眼皮开始往下耷拉。

路灯下两人的影子被拉长,楚云书似发现了什么有趣的事,把手放在沈浔知头上,做出各种奇怪的手势,那影子随着楚云书的手势不断变化,就像黑夜里会变身的怪兽。

“云书,你再动来动去,我可背不动你了。”沈浔知看楚云书一个人玩得开心,就想跟他开开玩笑。

楚云书玩得无趣了,紧紧抱着沈浔知的脖子,斜靠在他肩膀上。

“累了”

“你就是个小懒猪。”

被人说小懒猪,楚云书不高兴了,冰凉的双手塞进沈浔知的衣领里,把人冷的一哆嗦。

眼看楚云书从背上往下掉,沈浔知转身抱住了他,两人重心未稳,霎时倒在雪地上,滚了一圈才停下。

沈浔知的身体结结实实压在楚云书身上,视线相交皆是心跳加速,鼻尖抵着鼻尖,呼出的热气让脸颊滚滚发烫。

他痴痴地盯着,楚云书白净的脸上没有一点瑕疵,清澈的眸子里含着秋水,每次眨眼便微漾出粼粼波光。沈浔知喉结微微滚动,试图压制心中的紧张和不安。

楚云书被盯得不好意思侧过了头。“浔知,你快起来,我喘不过气了。”

沈浔知忙起身把楚云书拉了起来,拍了拍他身上的雪,握住两只冰块一样的手,放在掌心哈气揉搓着。“你看你,下次还调皮不,再摔下来我不一定接得住你。”

“那就摔吧,要是摔断了腿,刚好躺床上等人伺候。”楚云书满不在乎地说道。

沈浔知深感无奈,他怎么舍得让楚云书受伤。“说得好像我平时伺候你少了,没良心的。”

“浔知,你真好,你对我最好了。”楚云书扑到沈浔知怀里,环抱住对方纤细有力的腰身。

沈浔知抬手摸了摸楚云书的头顶,在耳边宠溺地说。“你是我老婆,我不疼你疼谁。”

“谁是你老婆,你又胡说沈浔知。”楚云书伸手去挠沈浔知的痒痒。

沈浔知被挠地直不起腰,求饶道。“哎,别挠啦,别,我是你老婆,我是你老婆……”

楚云书嘴角的笑意终止在回到卧室的那一刻,尽管下午在这睡了一觉,陌生的感觉却并未减少,最重要的是,没有沈浔知的房间,更加空荡荡,冷冰冰。

楚云书点开沈浔知的博客,翻看着这三年来的点点滴滴,看着看着入了神,握着手机渐渐睡过去……

这一周楚云书日子过得甚是悠闲,也很无趣。

时间一晃来到陈绍生日这天,佣人们提前几天开始布置准备,就为了今晚这场盛大的宴会。

贺建国把那伽有头有脸的家族都请到了,军政界几位大佬也悉数到场。

楚云书心底诧异,贺建国都勾结上了军方,看来他的野心已经不止于做一个商人了。

道上的人都认识陈绍这个贺家太子爷,反倒是楚云书,首次在公开场合以贺家养子身份出席,一时间打量的人接连不断。

别人的眼光很难影响到楚云书,即使此刻成为全场焦点,他也保持着松弛内敛的状态。

他右手随意插在兜里,左手端着酒杯,半天不见喝一口。他不会主动找人社交,有人找他聊天就随意应付两句。淡漠的眼神为他撑起一层保护伞,隔绝掉大多数的干扰。

从银砂岛回来,楚云书被水土不服折磨到现在,短短几天身体清瘦了不少,脸上白到很难看到血色,整个人呈现出一种病态的美。

陈绍注视着眼前的人,产生了种错觉,这十几年来楚云书似乎没怎么变,依旧是那么干净漂亮,只是眼角眉梢多了点清冷和疏离,那一尘不染的气质和初次见面时分毫不差。

可笑,凭什么这么多年这人能置身事外,凭什么在招惹自己后,还能理所当然地转身离开,陈绍握住杯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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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慢慢收紧。

他一直在等楚云书的解释或道歉,可惜这人回来一个星期都没主动找过自己,那副事不关己的态度真是可恨。

陈绍举起酒杯轻轻摇晃,浅酌一口,双眼微动间,疯狂的想法在脑中滋生,这么干净的人不弄脏可惜了。

楚云书随便找了个理由离开人群,半天未进食的胃开始绞痛,他挑了几样精致的点心,往人少的地方走去。这个位置外人很难注意,阔叶绿植的掩映刚好形成一个隐秘空间。

待在这里果然更让人自在,楚云书坐在被藤蔓和鲜花装饰过的紫檀木秋千上,一边悠闲地晃悠,一边吃着甜点,毫无察觉有人站在身后。

“一个人躲在这里吃独食,也不找人分享下吗。”

楚云书手上的动作猝然停下,这声音?是陈绍。陈绍怎么来这里了?思忖间高大的身影已走到身前。

陈绍挺拔的身姿刚好遮住了光源,他的身形隐匿在黑暗里,像一座巍峨耸立的山峰,散发出强大的气场。

“陈绍。”喉咙干涩紧绷,费了好大力气才叫出这两个字。

“云书,怎么一个人在这?”陈绍笑起来还是和小时候一样好看,只是现在的五官更加硬朗,气质也更成熟。

“那边太吵了,我来这清净下。”

“你还是和小时候一样不喜欢热闹。”

“是啊。”楚云书笑得勉强,气氛有点微妙。

陈绍看了眼楚云书手里的盘子。“你的蛋糕看起来不错,可以给我吃点吗?”

“可是……”盘子里的东西是被自己吃过的,还有那个沾满奶油的叉子刚才还被自己含在嘴里。

陈绍捂了下胃,看起来很难受。“今晚没吃东西,喝了酒现在有点不舒服。”

楚云书不忍心道:“你想吃什么,我重新去给你拿点吧。”

“不用,我就想吃你盘子里的看起来很美味。”说最后几个字时,陈绍刻意盯着楚云书,嘴角牵起一丝邪魅的笑意。

六年未见,楚云书有点不习惯这样的陈绍,他被盯得不自在,赶紧把盘子递了出去,反正吃的人不在意他也就更不会在意了。

等了半天也不见陈绍接过,倒等来一句话。“你喂我吧。”

“嗯?”楚云书以为自己听错了,狐疑不定地观察着陈绍的表情。

陈绍笑着拍了下楚云书的脑袋。“开个玩笑,你看你这样子,还是和小时候一样可爱。”

熟悉的触感熟悉的温度,就是这种感觉,宽大的手掌放在头上时安全感十足,楚云书心里酸酸的,他没想到还能等到这一天,他希望这只手能多停留一会,可又不敢太过沉沦,毕竟从关系上来说,他们只是吵架后还没和好的旧友。

陈绍接过盘子,两人的手短暂的碰触到,楚云书立即缩了回来,在看不到的地方摩挲了下刚被碰触的指尖。

“真甜,和小时候你请我吃的生日蛋糕一样甜。”陈绍舔了舔嘴角的奶油,笑得像个孩子。

“还记得小时候吗,有一次你从树上摔下来,把手摔断了,筷子都拿不了,喂你吃饭的重任落到了我身上。你小时候真是太娇气了,不仅挑食,还最会使唤人,一会要这个,一会要那个,伺候你那几天简直比干活还累。”

楚云书当然记得,记得和陈绍在一起时发生的所有事,特别是六年前的那天……

机场里,陈绍抱着楚云书哭到肝肠寸断,一遍遍祈求着不要走。没有得到想要的回应,反倒被无情地推开,少年眼里的情绪从悲伤变成了绝望,楚云书多次午夜梦回都会被那个怨恨的眼神惊出一身冷汗。

不知道陈绍现在还恨他吗?楚云书不敢深想。

“好久以前的事了……”楚云书的声音听起来飘忽又幽远。

“是啊,好久了,说起来你的生日也快到了,下个月对吧。”

“你还记得?”楚云书自己都记不太清楚,在银砂岛的时候每年都是沈浔知帮他过的生日。

“所以你心里一直认为我会忘记是吗?”看得出来陈绍因为楚云书那句话有些不高兴。

楚云书苦笑。“时间会改变一切的不是吗?”

“可有些东西永远都不会变。”比如,恨,陈绍曾经有多在乎眼前的人现在就有多恨。

“是什么?”楚云书问道。

陈绍望着他,目光幽深似藏着心事。

楚云书被盯得有些心虚。

“你说呢?”陈绍似笑非笑,半天说了个模棱两可的答案。

楚云书心里咯噔了一下。“我不知道。”

不喜欢跟人打哑谜,对方不愿说,他也就不想再聊下去了,楚云书话锋一转道:“我给你带了生日礼物,本来想白天就给你的,你一直在忙都没遇到你,我现在去拿。”

楚云书欲走,陈绍拽住那截细白的手腕,猛地把人往回一扯,楚云书结结实实撞进了他怀里。

喝了酒的缘故,陈绍的眼角微微泛红,身体的温度异常滚烫,那温度从握着楚云书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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腕处一直蔓延,目光交汇,时间凝滞,陈绍头越靠越近,嘴唇几乎贴上了楚云书的耳朵。

“不急,你现在给我我也没地方放啊,晚上你拿到我卧室吧。”

“那好,我晚上给你拿过来。”楚云书面不改色地回答,殊不知泛红的耳垂已经出卖了他内心的波动。

“你好久没回来啦,这里变了好多,明天带你出去逛逛?”

“好啊。”楚云书爽快的答应,他本来就在想该怎么缓和两人的关系。陈绍既然主动抛出橄榄枝,他岂有不答应的道理。

“对了,听说你申请了z大?”陈绍现在看起来挺正常,谁又能想到他刚听到这消息时,打了上百发子弹才平息掉胸中的怒火。

楚云书不知道内情,接话道。“是啊,z大是国际名校,我一直都想去那里读书,可那里挺难进的,我考了两次加上老师的推荐信才申请到了名额。

第一次考试楚云书生了场大病,连累沈浔知也没去考试,夜以继日地照顾他,生病的人被养好了,照顾的人倒瘦了一圈,也就是那时起楚云书对沈浔知彻底敞开了心扉。

不知道是谁说过,生命中有些人的出现,会花光一生的运气,楚云书觉得,沈浔知就是这样的人。

自从离开陈绍后,他从没想过会再次爱上别人,被很多人说过他的心太冷,冷得像是一堵冰墙,楚云书在冰墙内,其他人被隔绝在外,谁都看得到他,却没人能触碰。

沈浔知是个例外,他不惧楚云书的冷淡,就算被一次次拒绝,也能再次鼓起勇气向前,他花了近三年时间用行动证明自己的心,这颗心最后帮他把冰墙融化。等楚云书发现爱上沈浔知的时候,他才知道自己再也离不开这个人了。

沈浔知昨天给他发消息,说已经在z大附近找好房子,就等他去q国后一起搬进去。想到这楚云书嘴角不自觉扬起一抹弧度。

楚云书的欣喜在陈绍面前变成了刺眼的针,一根根全都往他痛处扎,他心里既愤怒又不甘,自己这六年来受尽相思之苦,始作俑者却过着优哉游哉的生活,这不对等的感情付出也是到了该终止的时候了。

“这就是你六年一次都没回来的原因吗?去了q国,就可以永远摆脱我是吧。”

楚云书的笑容僵在了脸上,陈绍态度的转变让他不适,他一时语塞。“当然不是,我是”

“是什么?!”陈绍声音拔高,双眼怒睁,像是受到刺激突然发狂的野兽。

楚云书身体一颤,无故被吓到,他心中也很委屈,这是陈绍第一次对他这么凶。当年的事情又不全是自己的错,陈绍这般针锋相对,简直是把他当成罪大恶极的犯人看待,陈绍要怎么样呢,讨回公道吗?这件事里有公道可言吗?如果有,那自己的公道又找谁讨呢?

“啪嗒”

陈绍双腿交叠慵懒地靠在藤椅上,银色火机升起一簇艳丽的火苗,嘴里的香烟被点燃,深吸一口,闭上眼缓缓吐出,烟雾里的脸阴暗深沉,充满了神秘又危险的气息。

这是楚云书第一次见陈绍抽烟,只看外表这个男人的样貌和身材都完美得无可挑剔,就是变脸之快令人乍舌,刚才还凶神恶煞像是要吃人,现在又优雅沉静的像个贵族公子。

“说吧……”陈绍一副洗耳恭听的姿态。

楚云书叹气,这事不说清楚是翻不过去了,这是两人共同的刺,嵌进肉里多年,又痒又痛。今天已经到了不得不拔的程度了。

“六年了,我并非没想过要回来,毕竟这是我长大的地方,可是每次买完机票我就后悔,买了退,退了买,好多次都到了登机口,又狼狈地跑出来……我忘不了六年前你在机场挽留我的样子,我第一次看到你哭的那么伤心,当时我差点就不想走了,可是一闭上眼,就是无尽的黑暗,我不想再回到那个空荡的院子了,没有阿爸阿妈,也没有你,一开始我还能期待你的陪伴,可后来你回来的次数越来越少…

那半年发生了很多事,老管家死了,花婶也死了,我…我不记得自己怎么熬过来的,我只知道我再也受不了了,我必须要开始新的生活,我不能把所有的希望放在一个人身上,我的人生还很长,而且,我们之间其实也没有那么深厚的感情,不是吗?”

楚云书越说越激动,多年前的伤口被撕开,不光痛,还有种莫名的快意。话说到这个份上,已经有种赌气的成分,楚云书不甘心,凭什么只有自己一个人难过,他要往陈绍的伤口上也撒把盐。

他确实做到了,只用一句话就轻描淡写否决了两人的幼年时光。

“你是在怪我吗?云书。”烟雾模糊了陈绍的脸,要是楚云书此时能看到他脸上的绝望和痛苦,也许就不会说出下面这番话了。

“是,我怪你为什么不能一直陪着我,我怪阿爸阿妈为什么要抛下我,我怪那寺庙里的佛只受香火不佑众生。当然,我不是一个不讲道理的人,冷静下来后,我就知道,我这么想…只是让自己心里好过一些。”

陈绍手指颤动抖了抖烟灰,他没有打断楚云书,认真的听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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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这次回来,是希望我们都可以放下过去,与曾经的自己和解,陈绍,你还当我是你…朋友吗。”

“朋友”陈绍对这两个字嗤之以鼻。

楚云书早有心理准备,陈绍的表现也算意料之中。“陈绍,不管你现在是否把我当朋友,在我心里你永远都是我最好的朋友。”

在陈绍点燃第二根烟的时候,楚云书一把夺过来放进了嘴里,他试着抽了一口,喉咙顿时呛得烟熏火燎,眼睛也酸涩地发疼。

修长的手指夹着烟又抽了两口,这次强忍着没有咳嗽,嗓音却有些喑哑。“对不起,陈绍,我知道自己很自私,如果你还为六年前的事生气,我向你道歉,那时候我也是个孩子,我能有什么办法呢,我只是不想我的人生被困在这里,我只是希望自己更开心一些,不然我真的不知道自己在为什么而活。你要是能原谅我就原谅,不原谅就算了吧。”

陈绍被这话给气笑了,他是第一次听到有人道歉还这么理直气壮的。好像在说我就破罐破摔了,你看着办吧。

“所以,如果我不原谅你会怎么样?”陈绍靠近楚云书低声询问。

怎么样?楚云书这次回来下了很大的决心,如果陈绍连朋友都不想跟他做,那他就彻底放下过去,人总是要往前看的不是吗。

“如果你真的不想看到我,我会离开永远消失在你面前。”

永远消失在你面前,这话还真是无情啊,可是我再也不会给你逃跑的机会了。陈绍反问道。“你这是在威胁我吗?”

“我…没有那个意思。”楚云书自嘲地想自己就算要威胁也得有筹码才行吧。

陈绍从楚云书手里重新夺过那根快燃烬的烟,戏谑一笑。“笨蛋,不会抽烟还学别人抽,让哥哥来教你。”

哥哥?这称呼无疑勾起了最久远的回忆,楚云书想到陈绍刚到楚家的那年,他第一眼就喜欢上了这个帅气的哥哥,不仅天天要陈绍陪他玩,还随时随地把哥哥俩字挂嘴上,那时候楚云书只有三四岁,声音软糯糯的,陈绍的心就在那一声声甜腻的“哥哥”里彻底沦陷。

陈绍猛吸一口烟,捏住楚云书的下巴,狠狠地吻了下去,烟全部渡到了楚云书嘴里,呛得难受,他想推开陈绍,却被充满力量的手钳住了腰,陈绍的舌头在他嘴里肆无忌惮地掠夺。

楚云书被迫伸出舌头纠缠,身体被这个霸道的吻弄得酸软无力,眸子湿润看起来可怜兮兮。

被放开的瞬间楚云书弯腰用力咳嗽,刚才那口烟可能呛到了气管,直咳到面色潮红,泪眼婆娑才停下来。

“陈绍,你什么意思?”摸了摸微肿的嘴唇,楚云书厉声质问。

陈绍笑得一脸痞气。“教你抽烟啊。”

“你教人抽烟就是和别人接吻?”这种鬼话谁会信,意识到陈绍只是捉弄自己,楚云书十分愠怒。

“你不觉得我这方法最直接有效吗?”

“胡说八道。”

“真的,抽烟一点都不好玩,以后别抽了,你看你刚才咳成那样,我真怕你一口气没喘上来就……这么好的地方要是变成凶宅以后谁还敢住啊。”同时伸出手摸了摸楚云书的头,像在哄小孩一样。

楚云书受不了陈绍这举止轻浮的样子,在他心里接吻不是随便和谁都能做的,他也只和沈浔知接过吻,但他和沈浔知是恋人,和陈绍又算什么呢?

如果只是朋友的话,刚才的行为已经严重越界,楚云书终是往后退了半步躲开。

陈绍的手僵在半空中,他眼里闪过一道危险的锋芒。“你很讨厌我吗?云书?”

“我怎么会讨厌你呢,只是刚才那种行为以后还是不要再做了,你越界了,陈绍。”

越界?这六年的等待,六年的日思夜想就换来这一句越界?楚云书,你还有没有心啊。陈绍心里点燃了万丈怒火,只是还不到释放的时候,他现在好像个行走的炸弹,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炸了。

楚云书还没意识到事情的发展逐渐失控,他满身疲惫。“陈绍,对不起,我有点累,要是说错了话你别放在心上,没什么事我就先回去了。”

“好。早点休息。”陈绍自然地拍了拍楚云书的肩膀,然后看着对方的背影离开。

“云书”

楚云书脚步顿住。

“你还没祝我生日快乐呢。”

楚云书转身,浅浅一笑。“生日快乐,陈绍。”

路灯刚好打在楚云书的脑后,他的每一根发丝都在发光,皮肤像开了磨皮般细腻光泽,逆光让他置身在梦幻又朦胧的背景里,美得不似凡人。

回到房间后楚云书先洗了个澡,刚刚宴会上沾到太多味道,他对气味比较敏感,在浴缸里泡了半小时才悠悠起身。

赤脚踩上松软的地毯,在衣柜里随意拿了件真丝睡袍套在身上,宽松的领口袒露出精致的锁骨。

被热气熏地太久,他走到窗外透气,宽敞的露台放了一张花梨木的桌子和吊椅,桌子上有一些煮茶的器具,地上铺了一层榻榻米,其他的地方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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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摆满了绿植。

微凉的夜里只有白兰花的香气在空气中肆意飘散,房间的每一处都沾上了甜润的幽香,楚云书闭眼深呼吸,沉醉在这花香里,整个人都清爽了不少。

他坐在吊椅上玩起了手机,平时除了定时看消息,收发邮件,其他时候很少碰电子产品,打开沈浔知的主页,一个星期没更新的人居然更新了。

虽然只有一张照片,楚云书也盯着看了半天,照片里的沈浔知穿着简单的t恤衫,头发比分开时剪短了些,手指比v开心地大笑,整个人散发出清爽阳光的味道,楚云书用手摸了摸手机里的人,嘴角也牵出一抹笑。

悦耳熟悉的旋律响起,是沈浔知的专属铃声。按下视频接听键,一张帅气逼人的脸出现在屏幕里。

“浔知……”

“叫我什么?”沈浔知佯装不悦。

“老公……”

“宝贝,有没有想我啊。”沈浔知笑起来的时候有两个浅浅的梨涡,温暖又迷人。

“嗯。”楚云书点点头,这次分开是认识以来最长的一次。

三年里楚云书被沈浔知养的太娇气了,他习惯了被沈浔知无微不至的照顾,他习惯了沈浔知无底线的宠溺,以至于他只要一看到沈浔知却因为触摸不到,就委屈得难受。

“宝贝你怎么哭了。”楚云书脸上挂着一滴泪,沈浔知心疼坏了。

“我好想你啊浔知,我明天就过去找你好不好。”也只有在沈浔知面前楚云书会毫不掩饰这脆弱的一面。

“好啊宝贝,我也想你,昨天晚上我还梦到你了,你叫得很大声,求我插你的小穴,让我把精液全部射给你……”

“你……”楚云书瞬间脸红,每次都是这样,明明自己在说正事,沈浔知总喜欢往那方面扯。

“宝贝我知道你下面湿了,流了好多水,你看,老公也硬了。”

沈浔知把摄像头下移,一根又粗又长硬得发涨的大鸡巴霸占了整个屏幕。

楚云书双眼发直惊呆了,一想到那根熟悉的大肉棒曾经把自己操到高潮喷水,下面就湿的不行。

“宝贝,去床上,给我看看你的小骚逼,老公要看着你的骚逼射出来。”

只是几句话,楚云书就全身酸软。他按照沈浔知的指示脱掉裤子躺在床上,手机镜头对准早就泥泞不堪的穴口。

“宝贝,你好湿啊,老公帮你把水全部舔干净好不好。”沈浔知撸动着自己硕大的肉棒,舌头舔了下嘴唇。

“嗯,老公,帮我舔”楚云书拨开两片肉唇,小洞正颤抖着往外流水。

“宝贝,想不想老公插进去,用这根大肉棒狂干你的小骚逼,插进你的花心,干的你淫水乱喷。”

“老公……我好难受……”楚云书想的快疯了,早已忘了什么羞耻。

“自己用手插进去,给老公看看你是怎么高潮的。”

沈浔知也很难受,他双眼发红紧盯着那骚透的淫穴,想象着自己的肉棒被紧紧包裹住,里面一定又湿又热,他握着肉棒的手就加快了几分。

醴红的肉洞里湿淋淋一片,楚云书伸进了一根手指,开始浅浅地抽插,他大叫着沈浔知的名字。

“浔知,浔知,快点,快点操我,好喜欢你的大肉棒,啊……”

沈浔知也配合楚云书说起了骚话。“宝贝,你好棒,好多水啊,夹得我好紧……”

“干死我,老公……”

楚云书的手指快速的在小穴里抽动,另一只手握住了前面已经硬挺的阴茎,双重快感不断刺激着他敏感的身体。

“干死你个小骚货,怎么这么多水,你怎么这么骚……说,老公这么久没操你,你有没有出去偷吃”

两个人才分开一个多星期,沈浔知却感觉分开了一年那么久。

“我没有出去偷吃,老公,我只想吃你的大鸡巴。”

楚云书这话彻底满足了沈浔知的占有欲,差点就射了出来。

“要是让我知道你敢出去偷吃,我就把你永远锁住,只给我一个人操,让你的两个洞随时都灌满我的精液。”

楚云书更兴奋了,他觉得自己可能有病,他就喜欢听沈浔知在床上说这种话,对方表现出越强的控制欲,他越能感受到这个人对自己的爱。

两个人都沉浸在情欲里渐渐失去理智,快感一波一波接踵而来。

“老公,射给我吧,好想吃老公的精液……”

“老公全部射进你的骚穴,你给老公生宝宝好不好……”

“好……”

两人在荒唐的情话里到达高潮,挂断视频后楚云书累的直接睡过去了。

晚宴结束,几个跟陈绍差不多年纪的男生拉他出去玩,其中一个在他耳边暧昧地讲话。“今晚到了批新货,可都是按照你的口味挑的。”

陈绍扯着嘴角懒懒一笑,刚喝了酒,心里确实有点燥热,松了松领带,没有了刚才在晚宴上那种老气横秋,现在这样更像一个20岁的年轻人。

几人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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纷上了车,往dw大街驶去,这里是那伽最大红灯区,夜店酒吧赌场在这里都是合法经营,繁华的街上一片灯红酒绿,陈绍他们去了kk,贺建国前几个月才开的会员制俱乐部,这里是上流社会的销金窟,只要有欲望就能在这满足。

众人直接来到13层陈绍的专属包厢,此时舞台上正在进行艳舞表演,灯光和音乐都格外暧昧。

“陈大公子,生日快乐,来。”李泓海坐到陈绍旁边跟他碰了碰杯,后面几人也排队等着敬酒。

“一起吧。”陈绍举杯,一口干掉了杯子里的酒。几人喝的酒度数都不高,只是今天宴会上陈绍已经喝了很多红酒,混着喝容易上头。

“陈绍,你好不容易回来一趟,今天可要不醉不归啊。”其他人不敢劝酒,王远翰倒不怕,这群人里就他和陈绍李泓海认识时间比较早,家里还有生意往来,自然关系更亲近些。

“以后有的是机会。”陈绍端起酒杯跟他碰杯,抿了一口。

王远翰突然想起了前段时间听到的消息,似乎是明白了什么。“听说你以后不去北区了,你爸新注册了公司让你接手,那咱们以后聚在一起的时间就更多了。”

李泓海瞥了一眼王远翰:“也就你轻松,陈绍那公司才开,一时半会清闲不了。”

“嗨,以后的事以后再说呗,来,今朝有酒今朝醉。”王远翰又一口气喝完了杯子里的酒。

这时,王经理进来了,紧随其后的是十来个新鲜水灵的男孩女孩,进来后站成一排,都穿着统一的制服。陈绍扫了一眼,神色并无变化。

陈绍半天不说话,王经理忍不住开口了。“大少爷,这些是那边刚送过来的,有几个还是学生,都是雏,绝对干净。”

这些年陈绍只玩一种类型的,认识他的人都心照不宣。

陈绍若有所思地看着这些男孩女孩,脑子里却浮现出另一张脸来。

王远翰忍不住吐槽。“不会吧陈少,这都看不上?你口味越来越挑剔了啊。”

“那是,你们也不看看陈绍身边都是什么人,怎么看得上这些庸脂俗粉。”一个舌头都喝大的人也跑来插嘴。

“陈少身边有什么人?”有人好奇的问道。

喝醉的那人继续扯着嗓子说话。“可惜了,你们今天没去,没看到陈绍他弟弟,那才是真的极品,哈哈哈。”说完就躺沙发上睡死过去了。

李泓海和王元翰是见过的,其他几个人去的时候楚云书已经离开,此时好奇心都被勾起来了,他们一直知道陈绍有个弟弟,但都没见过真人,瞬间起哄让他把人带出来看看。

陈绍挑眉,意味深长地道。“以后有的是机会。”

众人调笑了两句就又聊到别的话题上了,陈绍心里的火却是越燃越旺,他再次扫了一眼,选中了一个长相清秀眼下有颗泪痣的男孩,陈绍看了男孩一眼,男孩就自觉地走了过来,男孩看起来很腼腆不敢抬头直视陈绍,陈绍一把拉过男孩让他坐到了自己腿上,男孩吓得闭上了眼睛。

陈绍喝了口酒吻住男孩的嘴唇,这个吻结束时男孩眼底已经湿润,不知所措地看着陈绍。

陈绍被盯得下腹一热,他把男孩按在沙发上,一把扯掉男孩的裤子,从后面直接插了进去,这些男孩被送上来之前都会提前做好充足准备,清洗扩张润滑,就为了方便客人挑选后随时享用,可尽管有所准备,男孩是第一次被这么大的器具插入,疼得直哭,他越哭陈绍就越兴奋,他一边在男孩的肉穴里横冲直撞,一边用手在男孩的屁股上揉捏,白嫩的屁股上很快就全是青紫色的痕迹,似乎还不满足,陈绍开始用手打男孩的屁股。

“啪”

打一下就用力捅进去,男孩被这样粗暴的方式弄得泣不成声,包厢里其他人看了这活色生香的场景还有谁忍得住,都各自找了一个顺眼的开始操干起来。

密闭的空间里很快就充斥着各种淫乱的呻吟和性爱的气味,陈绍发泄完点了根烟,男孩已经晕了过去,陈绍觉得这男孩不错,他今天很有感觉,准备把人留下。其他人还在继续,陈绍却觉得无趣了,碾碎烟头便起身离开。

楚云书睡得很不安稳,他一直做着光怪陆离的梦。

前一秒还在银砂岛和沈浔知在一起,后一秒又回到那伽的院子,一会儿看到自己开枪杀人,一会儿又梦到和沈浔知做爱,可就在最后高潮的时候,沈浔知的脸突然变成了陈绍,梦里的陈绍笑得满脸邪气。沈浔知站在旁边愤恨地看着他,楚云书不寒而栗……

“分手吧……楚云书”

“我再也不想看到你……”

分手?沈浔知要跟自己分手?怎么可能,那可是沈浔知啊,最爱自己的沈浔知啊。刹那间万般情绪涌上心头。

父母走的那年他失去亲情,离开陈绍的时候他失去友情,现在连沈浔知都不要他了,熟悉的痛感侵占了整个心房,痛得快要爆炸了。

真的要失去一切了吗?怎么可以他撕心裂肺地哭喊着心爱之人的名字。

“浔知,不要走,沈浔知,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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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离开我”

“浔知!”

楚云书猛地从床上坐了起来,黑色的碎发被汗湿在额前,刚才的噩梦让他半天没缓过神,他眼神涣散地呆愣着,眼泪无意识地啪嗒啪嗒往下滴。

摸了摸脸上的泪水,楚云书有点不敢置信,自己从来没有哭得这么严重过,他一向是个感情内敛的人,可是刚刚在梦里自己怎么会那么激动?

“沈浔知是谁?”

这猛不丁出现的声音吓得楚云书一激灵,现在是半夜,卧室里从天而降一个人这种情况任谁遇到了也不会太淡定。

“你怎么会在这?”联想到刚才梦里的场景,楚云书尴尬地不好意思看陈绍。

“我听到你在大喊大叫以为出了什么事,就进来看看。”

陈绍刚经过楚云书房间的时候隐约听到了有人在哭,推门进来看到楚云书闭着眼睛满脸痛苦,泛着红晕的脸蛋上还挂着泪痕,这样子应该是在做噩梦。

陈绍伸出手想帮他擦擦眼泪,就听到楚云书大喊出一个陌生的名字,陈绍及时把手收回,脸色是越来越难看了。

楚云书伤心欲绝的样子证明这个“沈浔知”绝对不只是朋友那么简单。一想到当年和自己分开时这人都没这么难受,陈绍心里就更不是滋味了。

“我没事,就做了个梦。”楚云书扯了扯被子,表现得非常不安,他刚才被那个梦搅得心烦意乱,现在只希望房间内的不速之客赶紧离开,他想冷静一下。

还没得到想要的答案陈绍怎么可能离开,他上前捏住楚云书的下巴,强迫对方看着他,继续逼问道。“沈浔知是谁?”

陈绍浑身酒气很重,楚云书直皱眉,下巴传来的疼痛更是让他整张脸都皱在了一起,他想推开陈绍,反被制住了双手,顿时恼羞成怒。

“关你什么事,陈绍,放手!”

“关我什么事?”这句话激怒了陈绍,他揪住楚云书的衣领,死死盯着这张美丽又无情的脸蛋。

片刻后还是慢慢松开了手,再僵持下去,他怕自己真的会做什么出格的事,要么掐死楚云书,要么干死楚云书,这俩显然都不是好办法,他得留着人慢慢玩,那样才有意思。

陈绍没再纠缠,就算楚云书不说,他也有办法查到。

直到关门的声音传来,楚云书才如释重负,他颓然地瘫倒在床上,盯着天花板出神,刚才陈绍的样子太陌生,也太可怕了,就算下一刻掏出枪抵到自己头上也不会感到意外。

楚云书是见过陈绍玩枪的,小时候陈绍带他去靶场,他那时候什么都不懂,陈绍却已经能娴熟地拆卸各种枪支再迅速组装,他射击的时候,眼神凌厉,冷静地盯着目标,每一次扣动扳机的手都是沉稳有力,一点都不像个十来岁的小孩。

十个移动靶,全部正中靶心,一套动作下来如行云流水,旁边的楚云书看得惊呆了,一脸崇拜地望着陈绍。

“哇,绍哥哥你好厉害啊。”

被喜欢的人夸奖,陈绍小脸一红,“云书,你想学吗,我教你好不好。”

楚云书想学但是又觉得枪是种很危险的东西,自己的父母就是被这种武器无情地夺去了生命,他怯懦地看着陈绍。“绍哥哥,我怕。”

陈绍摸了摸他的头,安慰道。“别怕,我不在你身边的时候,你要学会自己保护自己。”

就在那为数不多的日子里,楚云书学会了射击,那年过生日他收到了陈绍的礼物,一把格洛克微型手枪,后坐力小,适合他这样的小孩拿来防身用。

那把枪他一直带在身边,这么多年只少了两颗子弹。

刺眼的阳光唤醒了睡梦中的人,楚云书躲在被子里迷糊了片刻才缓缓睁眼,下楼梯的时候陈绍正在往一片吐司上涂奶酪,他的手指修长骨节分明,长年运动皮肤晒成了性感的小麦色,手腕结实充满着力量,这么好看的一双手,就算只是做一件很普通的事,也会让人觉得充满魅力。

“早”楚云书礼貌性地冲陈绍点头,打了招呼。

陈绍只是轻描淡写地抬头看了一眼,继续折腾他的面包,没理会楚云书。

李管家替楚云书拉开了椅子,欠身道。“二少爷,您要吃点什么,厨师今天做了十几种早餐……”

“来点牛奶和贝果就行,算了,换成冰咖啡吧。”想到今天要处理很多事情,还是提神醒脑的好。

要是沈浔知在这里的话,一定会把咖啡给倒了,然后生气地说。“早上不准喝咖啡,还加这么多冰,你是想胃穿孔吗?”

想起沈浔知,楚云书嘴角就抑制不住上翘,这一幕恰好落在陈绍眼里。“昨晚没睡好吗,脸色这么差。”

“嗯。”楚云书回答地敷衍,心里暗斥陈绍就是明知故问,昨晚差点把自己下巴捏到脱臼,现在还痛着,作为罪魁祸首的人却不自知,真是让人怄火。

说话间早餐已经端了上来,楚云书肃然危坐,闭眼后口中念念有词。

“感谢主,赐予我们今日的粮食,如此慷慨地救赎我们,把我们从罪恶中拯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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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来,正如你赐予食物一样,也能赐我们永生。奉圣父,圣子,圣灵的名义,阿门。”

陈绍第一次见楚云书做祷告,还挺新鲜,他记得以前楚云书全家信佛教。“什么时候改信天主教了。”

“不算改,我都信。”楚云书并不觉得这样有什么不对,坦诚如他。

用最快的速度解决完晚餐,楚云书起身往外走。“李叔,去车库里帮我挑辆车,我马上要用。”

“少爷要去哪里我让司机送您吧,您知道的这边不太安全。”李管家说这话的时候看了陈绍一眼,他的小动作落在楚云书眼里就有了不明的意味。

“这两天不是停战了吗,而且我去的地方挺安全,对了,找两个人去我房间把行李收拾一下,我要赶上下午六点的飞机。”

李管家没想到楚云书做事这么雷厉风行,这提前一点征兆都没有怎么就要走了。“少爷,您要走?这也太突然了吧,您不是有两个月假期吗?”

楚云书随意解释道。“学校有事需要提前去报道。”

“那您走之前跟老爷和大少爷打声招呼吧,不然我这不好交代。”李管家面露难色,陈绍正低着头,不知在想什么。

“我知道,我等会就给贺叔叔打电话。”楚云书说完看着陈绍。“陈绍,学校有事我得先回去了,等放假了我会回来看你…和贺叔叔的。”

陈绍斜睨了楚云书一眼,他想问,我看起很好骗吗?这人不知道自己的表情什么样吗?就差把我再也不想回来几个字写在脑门上了,过了六年还是连撒谎都没学会。

陈绍两三步走到楚云书身旁,晃了晃手里的车钥匙,扯出个无害的笑。“云书,我送你吧,极端分子可不会因为停战就消失,你一个人出去太危险。”

“不用,我带两个保镖就好了。”

“还是我送你吧,今早出了点事,除了别墅的固定安保,其他空闲的人都被调走了。”

楚云书还没来得及辨别陈绍这话的真假,就被拽着往外走。

“你先放开,我的手要被你捏断了。”陈绍力道惊人,但却控制得很好,绝对不至于把手捏断。楚云书是故意这样说的,他不喜欢被人掌控,陈绍抓住他的时候他会感觉身体不是自己的,像一具被人操控的木偶。

“不放,我要是放手了你就走了。给个机会,今天我给你当一天的专职司机,好不好嘛。”

说到最后陈绍已经用上了撒娇的语气,楚云书大跌眼镜,要不是看这张脸太帅,真想一拳打上去给他破个相。

“我自己会开车。”楚云书咬着牙不耐地说道。

陈绍继续不依不饶。“你还差一个月才到18岁。”

“那伽15岁就算成年。”楚云书嘴角抽动。

陈绍微眯着眼好像在打什么坏主意。“哦,你再拒绝的话我可就吻你了哦。”

“你敢”楚云书警惕着,还在确认对方话里的真假。

英俊帅气的脸逐渐凑近。“还是说,你故意拒绝,其实就想让我吻你?”

楚云书无可奈何,懒得浪费时间纠缠在这些不重要的事情上,他安慰着自己有个免费司机也不错。

直到被塞进副驾驶,陈绍才放手,白皙的手腕上已经有了一圈淡淡的红印,楚云书偏过头望着车窗外,暗自腹诽道,怎么就这么轻易被拿捏呢,从昨晚那个吻开始,自己的情绪一直在被陈绍牵着走。

楚云书心里堵得慌,一口气提不上来的无力感,他真搞不懂陈绍到底在想什么,为什么现在的陈绍跟小时候判若两人,这些年他到底经历了什么。

思绪如潮水般翻涌,楚云书终究忍不住好奇,试探地问:“陈绍,这些年,你过得好吗?”

陈绍不假思索脱口而出,“很好啊,怎么突然问这个。”

“感觉你现在和小时候相比变了好多…”

“哦?以前的我是怎样的?”陈绍饶有趣味地问,探过身帮楚云书系安全带。

陈绍靠近时身上释放出浓烈的男性气息,楚云书身体紧绷,侧过了脸,陈绍的嘴唇刚好擦过了他的脸颊,楚云书顿时呼吸急促,说话少了几分底气。“至少不会像现在这样霸道”

话未说完,陈绍从鼻子里哼出一声不屑,“以前再好那不是也没能把你留下吗?”

杀人诛心,楚云书心里一抽。“对不起,陈绍,我知道这件事是我欠你的,但那时的我没有其他选择。换句话说,难道你觉得我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守着那个宅子,守着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的你,这样就对吗?你委屈你可以怪我,但如果当时我没走,现在我们的立场可能会反过来,变成我怪你为什么不能一直陪着我。显然不论怎样的结局都会不尽人意。”

也许从一开始他们的结局就注定悲剧,不管怎样都会走到死胡同。

陈绍眼神恍惚似在细品楚云书的那番话,半刻后声音里带着疲倦。“你以为我需要的是你的道歉吗?”

“那你想要什么?”除了道歉,楚云书还真不知道自己有什么可以给陈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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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要你……先别走,这两个月陪陪我好吗,我其实早就不怪你了,只是你走了六年,我就想了你六年,我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这次真没想到你会回来,我很高兴,云书。我也不想在你面前失控,但是我真的太怕失去你了,只有在你面前我才会这样控制不住自己。”

平时桀骜不驯的男人,此时正颔首低眉地望着他,眼神可怜又无助,楚云书被陈绍这招打的措手不及,如果心软是病,楚云书觉得自己就有病。

“可是,我已经定好机票了……”

“云书,可以为了我留下吗?你是我唯一的朋友。”

陈绍眼睛红红的,泫然欲泣的模样。楚云书很少看到这样的陈绍,除了机场分别,就只有小时候提到自己家乡哭得一脸鼻涕了。其他还真想不起来陈绍什么时候哭过。

人生最艰难的那段日子是陈绍陪他度过的,他的心终是狠不下来。

“那我再待几天吧。”说完这话楚云书心里在想该怎么跟沈浔知解释。

“谢谢你,云书。”

陈绍激动地抱住楚云书,头埋在他的肩膀上闻着淡淡的体香,鼻尖灼热的气息喷在白皙透明的脖颈间,陈绍眼里欲望难掩,想做点什么却只能先忍住。

再次回到楚宅,这里几乎没有什么变化,和几年前楚云书离开时一样,宅子里很干净,不像空了很多年的老房子,一看就知道经常有人来打扫,就是植物很久没修理长得过于茂盛了,这些花草都是十几年前楚云书父亲种下的,如今如野草一般疯长,楚云书想着明天得找人过来修一修。

院子里那个秋千还在,小小的,只容得下几岁的孩童,楚云书抚摸着秋千架上的一道道痕迹,继而用手推了两下,秋千开始来回晃荡,发出吱呀吱呀的声音。

6岁的楚云书坐在庭院的秋千上翘着细白的腿摇啊摇,太阳刚好被娑罗树繁盛的枝叶遮住,即使是盛夏也不觉得热,用力蹬了两下地面,秋千有节奏地摆动,越摇越高,他高兴地大笑。

他太喜欢阿爸扎的这个秋千了,秋千刚扎好时,楚云书爱不释手,几乎不愿意下来,除了睡觉吃饭都要坐在秋千上。这是他为数不多的娱乐项目,父母总说外面危险,很少让他出门,他不仅没有朋友,连上课都是请了老师来家里。他的童年生活基本就是被固定在了这个诺大的院子里。

楚云书看到母亲坐在躺椅上翻阅那本陈旧的相册,他记得每次母亲翻看相册时都会比平时多一些笑容。他不明白一本相册有什么好看的,以前他不感兴趣,今天却突然产生了前所未有的好奇,楚云书停下了摆动的秋千,走到母亲身边。

“阿妈,这是哪里?”

“这是阿妈的故乡哦。”

“真漂亮。可是为什么山会是白色的呢?”

“是雪,神明的慈悲化作圣洁的雪山,守护着每一个虔诚的信徒。”

虽然听不懂阿妈的话,但是楚云书很喜欢这个叫雪山的地方。“好想去阿妈的故乡看看呢。”

“好啊,下个月你阿爸要回q国谈生意,到时候我们一起坐船回去。”

“太好啦!我还从来没坐过船呢。”一想到可以出远门,楚云书高兴地转圈圈。

可惜楚云书再没等来那天……

“阿爸,阿妈,我回来了。”

“我回来了……”

楚云书喃喃低语,盯着那张破旧的椅子,泪光潋在漆黑的眸子里,终在一次眨眼后,成串地往下掉,他忘记了用手抹去,任由风吹过在脸上割开一道道伤痕。

陈绍从侧面看到楚云书落泪的那刻,他承认他心软了,他想让楚云书永远待在他身边,只要楚云书不离开,他会放下过去的恨,用尽一切去爱他,倾尽所有弥补这六年的缺失。

心念一动间陈绍已经冲过去抱住了楚云书,曾经弱小的男孩已长大成人,他比以前更有保护爱人的资本。

陈绍一遍遍地安慰着怀里的人,温柔的抚摸着他单薄的背脊。日思夜想了六年的人终于被抱在怀里,失而复得的惊喜正肆意地疯长,在心里扎根,再通过血液流到全身。

“云书,别哭,有我在。”

前尘和现实叠在一起,只是句简单的话就彻底击穿楚云书的心理防线,这句话的魔力在于,十一年前,他跪在父母灵堂前哭到肝肠寸断的时候,有个人也像这样抱着他,说了一句“云书,别哭,有我在。”

同样的地方,同样的人,同样的场景,时光交错重合,年少的悸动从幽暗中穿越而来,击碎堆砌多年的心墙,这一刻,爱于死灰中复燃,灰烬里开出艳丽的花。

“绍哥哥,哥哥……”楚云书一声一声地叫着,眼泪失控,他如此执着这个称呼,好像时间一直停留在11年前那个夏天,从未流逝过。

不知过了多久,陈绍感觉肩膀湿的能拧出水,而怀里的人已经没声了,只是偶尔颤抖抽泣一下,也不知道是哭累了还是晕过去了,陈绍把人打横抱起放到了车上。

到家时楚云书还没有醒过来,陈绍摸了摸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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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洁的额头,果然发烧了,立刻找来了医生。

医生诊完说了一大堆,陈绍也就听了个大概,

什么体内寒气过重,郁结于心,邪气入体引发感冒,需要慢慢调理。

女仆喂药的时候不太顺利,楚云书一直半昏迷状态,喂进去的药马上就吐了出来,陈绍接过药碗,先喝一口到自己嘴里再贴着楚云书的唇,缓缓渡进去。

嘴唇被堵住,还有一条软滑的舌头在嘴里不安分地乱动,楚云书无从躲避,只能伸出舌头与之纠缠。

“嗯”梦里的人皱着眉无意识地嘤咛了两声。

陈绍下半身早有抬头之势,听到这销魂的声音更是涨大了一圈,他亲吻的力道加重许多,等灌完整碗药,楚云书的嘴唇都被吸地红肿不堪。

旁边两个女仆脸红耳赤,站立难安,以至于李管家进来的时候都没人注意到他,悄声遣退了两人。

李管家进屋后,脸上只出现了一刹那的惊诧,转瞬间就恢复了正常。脸

他迟疑地开口。“大少爷,这……”

“李叔,父亲每天忙着跟政府那些人打交道,像这种小事就别叨扰他了。”陈绍帮楚云书掖了下被角,语气甚是平淡。

“是,少爷。”李管家当然听出了陈绍的警告,他心里连连哀叹,不过不是为了自己,而是对床上躺着的楚云书。

陈绍回到书房处理事情,过了一会敲门声传来,进来一个30岁左右的男人,拿着一摞厚厚的文件。“大少爷,这是您昨晚让查的东西,都在这里了。”

“嗯,你下去吧。”陈绍拿起厚重的资料仔细翻看,这是楚云书在银砂岛六年的生活轨迹,翻看了半个小时陈绍也没有觉得无聊,就是脸色越来越幽暗。

沈浔知是三年前开始出现在楚云书身边的,照片里的两人有说有笑,亲密无间,滑雪,旅游,约会,自己都没有和楚云书做过的事这个叫沈浔知的男人居然全都做过了。

看到两人同居的时候,陈绍气得全身颤抖,愤怒地把照片全撕了,楚云书居然敢和其他男人同居,还三年,他们是不是已经睡了?

自己都没得到的东西被别人先享用了,这个摆在眼前的事实让陈绍气的牙痒痒,恨不得杀了沈浔知泄愤。

陈绍一直觉得楚云书只是小时候被关的太久,对外面的世界更加好奇,这六年来他给足了楚云书自由,因为他认定了楚云书玩累了自然会回到他身边,可没想到这人竟然早就跟其他男人玩起了真爱的游戏。

不过半小时,烟灰缸里就堆满了烟头,陈绍嘴里咬着一根刚点燃的烟半天不动,烟灰掉落到身上也未察觉,他就盯着一个地方看,眼神阴沉得可怕。

哪怕是楚云书走的那天他都没有这么难受过,他可以接受楚云书离开,但不能接受楚云书跟其他男人在一起。

为什么?为什么?他怎么可以心安理得的跟其他男人同居,他到底把自己放在什么位置?人生某个阶段的过客?那自己六年的等待算什么呢,算什么?

陈绍刚才某一瞬间很想冲过去掐死楚云书,这样那个人就完全属于自己了。他徒手掐灭了燃烧中的烟头,指尖揉搓了几下,指头被烫到发红也没有丝毫感觉。

他不能接受自己一直奉若神灵的人,是个背地里早就和男人乱搞的婊子。

陈绍咽不下这口气,他想自己一定要做点什么才能把这怒火给泄了。

夜色降临,白兰花的香气随着夜风灌满屋子。楚云书的手机响了好几声,他都没有一点反应。

陈绍冷漠地注视睡梦中的人,刚刚才把一支镇静剂打进去,现在无论做什么,楚云书都不会醒过来。

陈绍用楚云书的手指开了指纹锁,按下接听键,沈浔知看到陈绍的时候惊讶了一下又很快恢复,脸上堆满了笑容。“你是云书的哥哥吧,那我也得叫你一声哥了。”

“沈浔知?”陈绍想起了白天被自己撕毁的照片。

“我是沈浔知,哥?你知道我?那云书应该把我们的关系都告诉你了吧。”

陈绍眯着眼不说话,任谁都能看出他此刻心情不好,偏偏沈浔知沉浸在喜悦里自说自话。

“哥,你放心,我会好好照顾云书,永远对他好,云书是我这辈子喜欢的第一个人,也是最后一个,我已经决定好了,等我们一毕业就结婚,我知道那伽禁止同性结婚,但是q国这边可以……”

陈绍太阳穴突突跳,他不明白楚云书怎么会喜欢一个如此聒噪的男人。

“对了,哥,云书呢?他怎么不接电话。”

“生病了。”

沈浔知急得变了脸色。“生病了?严重吗?怎么会……”

话没说完,陈绍就已挂断,然后关了机。

陈绍松了松衬衫扣子,野生动物捕食般的眼神盯着睡梦中的人,刚才沈浔知的话无异于火上浇油,最后一点理智也被冲破,他的眼里只剩下嗜血的癫狂。

掀开被子,楚云书只穿了一条底裤,露出白皙笔直的双腿,陈绍呼吸一滞,带着薄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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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手掌在细腻的皮肤上缓缓抚过,灼热的温度从指尖传至身体某个地方,陈绍的眼里染上浓烈的情欲。

他一把扯下楚云书的最后一丝遮挡,底裤被褪到了小腿位置,并没有完全脱掉。细长的双腿被迫分开,抬高,下身完全暴露在视野中。

饶是见惯了大场面的陈绍在看到楚云书下体的时候也被震惊了一把,虽然长着和其他男人一样的阴茎,但是却没有睾丸,反倒多了一副雌性生殖器官。

陈绍很快镇定下来,他拨开那两片神秘的花唇,露出殷红的肉穴,指腹揉捏了几下顶端的小红豆,穴口处就一片淫靡的水渍,陈绍抹了一把淫水,反复涂抹到花唇上,两片肉唇被弄得水亮滑腻,玩了一会,陈绍缓缓送进了一根手指,肉穴里温度高的吓人,手指刚进去又出了好多水,想象着如果是自己的肉棒捅进去该有多爽,陈绍的下身就更硬了几分。

楚云书在梦里浑然不知自己正在被人下流地玩弄,就因为这副残缺的身体,他从小对人敬而远之,和沈浔知在一起三年,前不久才把身体的秘密展现给对方。这副开发不久的身体已经一星期没尝过男人的滋味了,只是被手指插进穴里,就激发了最强烈的欲望。

陈绍已经进去了两根手指,缓慢有力地抽插着,淫靡的水声响彻整间卧室,楚云书微张着嘴,发出痛苦的细碎的呻吟声。

陈绍的动作越来越快,两根手指疯狂刺激肉穴深处的嫩肉,终于在极速抽动了几十下后,楚云书声音拔高了几个度叫了出来,紧跟着身体剧烈颤抖,一股热流喷出打湿了陈绍的手,只是两根手指就被干到了潮吹,陈绍邪恶一笑,拔出手指舔了一口,味道不错。

陈绍扶住自己硬到发涨的大肉棒,对准粉嫩的小洞,他并没有一下捅进去,而是用龟头在洞口蹭了蹭,试着往前顶了两下,又退出,又顶进去,反复几次,龟头上沾满了肉穴里的淫水,这次陈绍顶地深一些了,可里面实在太紧,进去一半就卡住了,他暂时不想和楚云书撕破脸皮,只能慢慢来不弄出伤痕,多试了几次后,那肉穴终于松软了些,肉棒缓缓地进入,直到整根没入,陈绍舒服地低喘了声,楚云书却不那么好过,他眼角落泪,嘴里痛苦地嘤咛着。

这副可怜的样子激发了陈绍的凌虐欲,他开始放肆进出,越插水越多,肉棒也进入的更顺滑,噗呲噗呲的水声不绝于耳,陈绍一下用力地顶进去,又全部退出来,又整根顶进去,楚云书被顶地摇摇欲坠,陈绍越来越兴奋,加快速度按着楚云书的腰,激烈地操干,每一下都顶到最深处,陈绍的表情愈加凶狠,顶弄了数百下后,一个深挺,大股的精液被喷射到肉穴深处。

可怜的小穴被插成了一个圆洞,一时半会还合不上,白色的精液从洞里流出,和着淫水把楚云书整个下身弄得淫乱不堪。

陈绍拉上拉链时有一瞬间的怔神,他从没想到有一天他会干出迷奸这种事,从来都是别人主动送上门,今天他居然沦落到使用这种见不得光的手段。

很荒谬,但又很刺激,他想楚云书醒了之后会有什么反应呢,是又哭又闹,还是和自己绝交,不管是什么都很有意思不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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