养虎为患(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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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实在不好意思,我把李承修改成李修了,不然我自己打字都容易和老李混淆,更不要说大家看了(我是为了大家的阅读体验(被打死)

顺便说一声,E大陆的帝国政治形势是参照二元君主制设计的,由国王,内阁,议会三方组成,但是和君主立宪制有本质上的区别,大家有兴趣可以查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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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郡位于帝国国土最南边,物产资源丰沛,四季如春,是帝国经济发展的枢纽,是最为富饶的所在。而北郡则是苦寒之地,终年不化的积雪令北郡人民饱受寒冷与贫瘠的煎熬,纵使李承威在摄政的那十二年间,已经投入大量人力和财力着重开拓北郡的资源,极力拉动北郡的经济发展,可苦于地域限制,北郡至今仍落后于帝国其他郡省。

早在几年前,为了冲破地域限制所造成的瓶颈,李承威尝试着将南边的资源往北郡调配,可奈何北郡天险重重,纵然帝国拥有超高的科技水平,运输之路仍旧困难无比,那些跋山涉水运达的物资也不过是杯水车薪,只能勉强解决人民生活所需以及生产运转之类的燃眉之急,于经济发展并无推动作用。

李承威本想大兴土木,在南郡与北郡之间修建一条平稳便捷的运输线路,如此一来不仅可彻底解决蜀道难的问题,还能加速线路周边各个城镇的经济发展。

可是,就在工程开工后不久,帝国便遭遇了海国近百年来最为激烈的反抗战争,战争损耗了大量的人力和财力,使国库日渐空虚,于是南资北调的计划便只得暂时搁置了。

海国归降之后,帝国收获了大量海国进贡,国库再度充盈,于是李承威便下令将计划重启,如今线路即将完工,可这运输管理方面的人员配置又成了需要慎重考虑的问题。

今日由王召开大型任命会议,主要讨论的便是南资北调工程的收尾工作以及今后的运转方案和人员配置。

随着婚期一天天临近,李承威对朝政也是越来越不上心,以往他虽搂着岚怀出入内外,可在政治上多少还是参与的,自从岚怀恢复了记忆被囚禁起来之后,李承威便整日心不在焉,不光晨会时经常迟到,就连在参与今日这种全国直播的重大政治会议时也频频走神,似乎根本没有将任何人任何事放在眼里。

会议已然开了一半,席间李承威不发一语,任由朝臣们就职位调配一事争得面红耳赤。谁都知道这项工程于北郡的民生和经济发展有着里程碑式的重大意义,也知道一旦在这项万众期待的工程中做出政绩来将会获得怎样的殊荣,更重要的是,这个职位兼顾了交通运输和商业交互,油水利润颇为丰厚,是以除却向来中庸的一部分文臣外,上至内阁重臣,下至议会议员都想举荐自家亲信子弟前往任职。

“李将军,李将军?”李修一连唤了好几声,李承威才从神游天外中堪堪回过神来,李修也不恼,恭恭敬敬地向他请教,“刚才列位贤臣们都已经就任职一事提出了十分中肯的建议,李将军既是南资北调工程的发起人,又是股肱之臣,不知李将军又是怎么认为的呢?”

李承威在心中冷笑一声,方才席间争吵不休,阵仗堪比市井叫价,他不过是装聋作哑了一段时日,这些腐臣们一个个便如同蚊子见了鲜血,嘴上说着国家利益,举荐的却几乎都是自家庸才,全然不顾大局。

李修虽心知肚明,却为了招揽人心,非但不加喝断,还硬是说他们建议中肯,等他们都闹完了,这才来装模作样地来向自己问询一声,表面看着似乎是在等着自己做最后裁决,实际已是在明明白白告诉大家该站队了。

李承威故作尴尬地咳嗽两声,全然一副大梦初醒的懵懂样子,他皱着眉头思忖片刻,期间双唇几度翕动,似是有什么话想说,却最终噙着礼节性的微笑摇了摇头:“一切全凭王上定夺。”

李修浓眉微挑,面露诧异之色,在会议开始之前,他和首相商议良久,合谋内定了国土交通部长的大儿子陶倜担任南资北调工程的运输大臣,原本李修已经准备好了一大堆话用以应付李承威可能会提出的异议,现在竟然只得一句轻飘飘地“全凭王上定夺”,这和他对李承威其人的了解出入太大,于是,李承威的缄默虽给他带来了政权上的便利却并未给他带去欣喜,李修心下开始不安。

坐在一旁的首相见状,立刻对李修使了个眼色,示意他不要乱了方寸。

李修一惊回神,赶忙松下面部表情,又凝聚起目光,拿出一副决策者的姿态开始一一评价方才列位朝臣所提议的人选并宣布会议的最终结果。

会议结束过后,满堂朝臣行礼告别并有序退下。透过大开的门扉,能听见他们渐行渐远时互相之间友好又礼貌的寒暄,其中夹杂着对国土交通部长热情的祝贺与赞扬,似乎刚才会议时面红耳赤的争吵从来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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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所有朝臣都退去之后,李承威独自一人坐在椅子上开始闭目养神,李修淡淡地扫了他一眼,便缓缓起身准备离去,他身形有些迟缓,似乎是有什么话想对李承威说,但又踌躇着一步一顿。

李承威双目紧闭,脑袋靠在椅背上,双手交叉着搭在身前,看起来真的像是因为疲累想稍作休憩。

李修慢吞吞地挪到会议室门口,跨出半步又收回来,踌躇半晌,最终还是探出身子“啪嗒”一声将门给关上了,顺手落了锁。

李承威听见声音,睫毛颤了两颤,不为所动。

李修转过身子面对着李承威,手背在身后,指尖虚虚地搭在门把手上:“王叔?”

李承威轻蹙起眉头,就像是快睡着时被人吵到那样。

“王叔。”李修提高了声音。

李承威倏然睁眼,幽深的黑瞳中有寒芒一闪而逝,他将倚靠的身子直起,随后仿佛是才发现李修并未离去一般:“王上,您还没走么?”

“嗯。”李修淡淡地应了一声,而后像是有些惧怕与李承威独处似的,目光不自觉地游离向地面。

“王上是有什么心事么?”李承威唇角带笑,不怒自威的面庞因此而显得柔和不少。

“嗯。”李修又轻轻应了一声。

与李承威独处时,少年帝王一直是这副唯唯诺诺的样子,李承威见惯了,倒也不觉得别扭,只更加和缓了语气,带着些哄小孩的感觉:“王上,你我叔侄之间,有什么不开心的事,直说就好,我帮您出出主意。”

话音刚落,李修倏然抬眸,正撞上李承威柔和而真挚的目光,那道目光中满含长辈对小辈的爱怜,却令李修感到恶寒不已,令他不由自主地想起披着羊皮的恶狼。

用力咽下一口唾沫,李修下定了决心:“王叔,既然这样,那我就开门见山了,这段日子以来,我觉得您很不对劲。”

李承威怔忪一秒,复又笑道:“哦?哪里不对劲?”

“王叔,是您说的,你我叔侄之间不必拘束,所以……在我面前……你大可……不必演戏……”说完这话,李修又将目光从李承威身上移开。

“演戏?”李承威唇边笑意不减,眸中却隐隐染了些黯淡之色,他从椅子上缓缓起身,不疾不徐地走向李修,“原来一直以来,王上都认为我是在演戏么?”

李修握在门把上的手指猛地收紧,无论处在何种境况下,李承威身上总是带着一股子威压,就像是与生俱来的特质一般,不容忽视,李修低着头,不敢与其有过多的目光交汇,却殊不知眉间那道不自觉凝起的刻痕已然出卖了他。

“王上,”李承威在距离李修一米开外停了下来,一字一字认真道,“不管您信或是不信,我李承威从来都无心王位。”

“你……”李修咬住下唇,像是被大人看破了愚蠢心思的小孩子。

李承威幽叹一声,轻轻摇头:“王兄临终之前将年幼的您托付于我,并命我在您十八岁之前代为摄政,如今,您已年满十八,我也该是时候将政权慢慢交还于您了。”

李修闻言愣住,似乎是不相信李承威话里的真假,权衡了好半天才嗫嚅道:“父王……他……他真是这么说的?”

李承威神色诚挚地点头:“千真万确,也正是因为这样,我才会对政事不再如往日上心,我希望将更多决策的权利交还给王上。”

李修再度沉默,联想起这段时间来李承威荒淫无度的反常举动,仍有些怔怔:“所以……所以现在,王叔是在试探我么?”

“试探?”李承威面露不解。

“就是岚怀王子的事……”

“啊,哦我明白了,”李承威神色顿时放松下来,似乎是为对方无意义的担忧而感到好笑,他舒展了眉头朗笑着摇了摇头,突然转了话题,“王上相信一见钟情么?”

李修凝视着他,不置可否。

李承威喟叹:“我对岚怀王子便是一见钟情,在这件事上,我确实没有在演戏,这是其一,这其二嘛,”顿了顿,李承威又向前迈了几步,见李修不再如刚才那般紧张,这才不紧不慢道,“我这个人从不在乎身后之名,岚怀王子既是我的宿敌,同时也是我决定了要相守一生的爱人,我比谁都清楚这份浸泡在国仇家恨之中的感情将不容于世,可我偏要让所有人都知道,从今往后,我都将与这位敌国质子长相厮守,任谁都不能阻挠!”

李承威这话说得真假参半,自打他佯装荒淫开始便料到迟早有一天李修会耐不住性子来找他求证。

李承威摄政多年,其间虽政绩累累,可仍无法阻止朝野上下对他的诸多不满,如今王已到了可以独立执政的年纪,他却仍占着摄政王的位子不放,任谁都会怀疑他功高盖主,生怕有朝一日他将大权独揽,直接取王而代之。

朝臣之思也是帝王之忧,可放权这种事本就急不来,只奈何口说无凭,如果没有实际行动,便是一纸空话。

他将所有的火力都集中到“色令智昏”一词之上,如此一来倒是大大削减了朝臣们对他手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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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权的担忧,更可以此引诱不安分的内阁党羽们暴露出贪婪的本性,只待收集足够证据便可将他们一网打尽。

除此之外,其实还有第三层目的,只是……

王现在是铁了心要与内阁沆瀣一气,联起手来对付自己,那这些多余的计算便暂时不能说与王知晓了。

李修凝视着李承威,见他言辞凿凿,提起岚怀来情绪也略有激动,加之之前他已明言放权之心,便也不好再行怀疑,只得讷讷点头,与他同作喟叹:“没想到王叔竟如此痴情,是我肤浅了。”

李承威闻言赶忙行礼致歉,让他不必如此。

叔侄二人许久没有单独相处,今日终于得以破冰,在聊完政事之后便闲话起了家常,三言两句间,先前剑拔弩张的氛围逐渐消散,叔侄二人如同回到了十多年前。

这一聊便是半日,直到午膳时间临近,李承威才姗姗告退。

李承威走后会议室内终于陷入一片死寂,李修望着面前余温未退的座椅,少年稚气尚存的眉宇间一抹阴鸷悄然浮现。

也许今日李承威确是字字箴言,可卧榻之旁又岂容他人鼾睡,虎豹终究是虎豹,就算日后归隐山林,他也仍是一只卧虎。

斩草须得除根,养虎终将为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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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呀,今天又是一章政斗,可能很枯燥,可是我偶尔也想尝试一下正剧风嘛~扭~请大家多担待!

ps:帝国的设定里,王权并没有被神化,所以自称“我”,而不是“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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