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门声很轻,是常年的习惯,彬彬有礼,恰到好处。
“神经病啊啊啊你!!!”
说到底是中意文化交流项目,所以江其恪所在的学院安排了一场中国学生在意的学习成果显示,其中西画占了多数,剩下的水墨画展示,几乎全是江其恪的画作。
季平廷带着王辙他们一路走过去,外方部长一边介绍,一边指示记者拍照,这可是明天的国际新闻。
“这些水墨画倒有意思,诶,老大,你知道这些画是谁画的吗?”
王辙弯着身子,细致瞧了瞧,“是个人才啊,难怪西画学不好……”
季平廷面容得体,不露声色,闻言也随意回了句:“谁画的?”
“老江家儿子。江什么来着,我记不得了。听说是个公子哥似的人物……”
季平廷顿了顿,在一幅名为《晨幕》的水墨前站住了脚。
王辙啧啧称奇,“这里的校董应该都知道江家儿子的身份,不然西画学得那么烂,早就通知家长了……”感觉有点好笑,王辙避开外方部长投来的疑问的眼神,继续八卦。
“不过,我要是有个儿子这么有天赋,我也不让他进官场。诶,老大,你知道江榕吗,就他姐,女中豪杰啊!刚刚和顾昱章合作了一批基建项目,好像还是……”
季平廷皱眉,是这样吗。
他这些年谨小慎微,看上去左右逢源,无往不利,但是有些时候,季平廷也承认自己警戒线拉得太过了。
不过,他早就不是那些有着大家族撑腰的世家子弟了。
他没有退路。
王家虽然这几年向自己靠拢,但是一开始季平廷也是一防再防。
后来王肃公将儿子交到了自己手上,季平廷才稍稍让出几分诚意。
王家做事,想要两边讨好,这世上本没有这么便宜的事,可是胜在王肃公狠得下心。
季平廷有时候还挺佩服的。
就是不知道季膺德怎么看了。
不过,估计在季膺德眼里这些都不值一提吧。
毕竟,除掉自己,或者把自己拉下来才是最重要的。
水墨讲究“胸有成竹”,寥寥几笔,不拘什么浓淡,在泼到纸上的那须臾之间,凭的就是创作者心中的意气。
《晨幕》通篇淡灰,隐隐的苍青,远近重叠,意境不是那种一味追求世外桃源的拔高,有烟火气,有市井味道。一看就不是实地采景,更不是国外的景色,估计是作者脑海里的某一处印记。
江其恪还真是有趣的一个人。
江其恪又逃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