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沈瞳牙关紧咬,勺里的姜汤都流出来了,裴泠泠赶紧扯了餐巾纸给他擦。
她一边擦,一边嫌弃地撇嘴:“长这么帅应该学会自己喝姜汤。”
当然,沈瞳并没有理她。
裴泠泠用了各种各样的方法,从不同的刁钻角度,终于把小半碗姜汤给倒出去了,也不知道沈瞳到底喝进去多少?,反正她尽力了。
把剩余的姜汤放在桌子上?之后,裴泠泠重新扶着沈瞳躺在了床上?。
沈瞳的体温并没有升高,但这反倒让裴泠泠觉得奇怪,人在淋雨着凉之后,体温都会稍稍变高一点儿。裴泠泠用手摸了摸沈瞳的脸,又用手背量了量他额头的温度。摸了半天,她也没摸出个什么所以然来,她本身对于温度算不上?太敏感。
裴泠泠想了想,突然低下头,用自己的额头贴住了沈瞳的额头,沈瞳额头的温度甚至比她的还要低,看?来是没有发烧。
没发烧就好,裴泠泠正想起身,就在这时,沈瞳突然睁开了眼睛。
裴泠泠:“?”
俩人就这么大眼瞪小眼对视了好几秒她才反应过来,猛地站起来向后退了好几步,那模样就好像看到了什么洪水猛兽一样。
“你、你醒了?”裴泠泠说话都结巴了,还带着一丝惊恐的颤音。
沈瞳撑着床坐了起来,被褥很自然地从他肩上滑下来,他的眼神还是惯常的冷淡,但在这样的场合下,裴泠泠竟然读出了些别的意味来。
“哈哈哈哈。”她干笑?几声:“我就是想看看?你发烧没有。”
一边说,她一边慢慢往后退,然后一脚踩在了被扔在地上的衣服,绊了一下。
裴泠泠:“......”
裴泠泠觉得自己的脸又可耻的红了。
“你、你快把衣服穿好,别着凉了,旁边有姜汤。”
说完之后,裴泠泠再也不敢看沈瞳,转身拉开门就出去了。
一出门,黄晓玉正好又在往楼上走,手?里拿了瓶红花油。
“衣冷冷,你脸怎么又这么红?”
“沈瞳醒了。”裴泠泠红着脸,假装镇定地转移话题。
“哎,这就醒了,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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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李婆婆去做饭了,一会儿就能吃了,饿死我了。”
黄晓玉没看出裴泠泠的异常,她把红花油塞进了裴泠泠手?里:“你看?看?哪里受伤了,这个还挺好用。”
......
雨一直下到了晚上?,裴泠泠这才知道山雨是多么的可怕,雨从天上淋下来,山顶的水顺着蜿蜒的小路一路往下流,卷着泥土和树叶,越滚越大,地势高低差大的地方,滚滚而下的雨水像是浑浊的小瀑布,又像巨蟒在山石间穿梭。李婆婆说,这雨要是再大些,就会形成山洪。
刘二伯家的小楼像天地间唯一的屏障,虽然陈旧潮湿,散发着霉味,但面对这壮丽的自然,反倒有种遮风挡雨的温馨感?。
李婆婆晚上?做的炒腊肉,农家的土猪肉全是肥的,只有一丝丝的瘦肉,但经过旺火爆炒之后,一点儿都不觉得油腻,裴泠泠和黄晓玉都吃得满口留香。
沈瞳也下楼吃饭了,他穿了件白色t恤,看?着跟个高中生似的,裴泠泠这才发现,他并不是受伤导致的脸色苍白,他本来的肤色就偏向于毫无血色的白。
沈瞳还是不太说话,刘二伯对他很殷勤,他没跟李婆婆仔细地讲地下溶洞里发生的事情?,只不停地说沈瞳是他的救命恩人,要是没有沈瞳他就回不来了,李婆婆一听,对沈瞳也是一脸的感?恩戴德,不停地给他夹菜。
裴泠泠这会儿都不敢偷瞄沈瞳了,她怕一不小心来个尴尬的对视,她一边吃饭一边觉得自己冤,她尴尬什么啊?帮沈瞳脱衣服是怕他穿湿衣服着凉,怕他的秘密被别人发现,刚刚她那是在看沈瞳有没有发烧,她又不是想占沈瞳的便宜,她这是牺牲小我,成?就别人,她尴尬什么?凭什么要她尴尬?
常年住在山里的人对天气都有自己的认知,李婆婆说这山雨大概会下到明天中午,刘二伯告诉裴泠泠他们,等雨停了,就带他们去找刘婆婆留下的吊脚楼。
裴泠泠本来还以为,这边的住户都是住吊脚楼的,但是来这儿看了才发现,大部分家里都是住在两层或者三层的砖砌小楼里。据刘二伯说,以前的吊脚楼大部分都已经拆了,改建成?他们现在住的这种小楼,一般一楼是不住人的,二三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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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是卧室。吊脚楼本身的构造就是为了防潮,一楼不住人的效果是一样的。
刘婆婆家是因为常年没有人回来,才一直保留着原本的样子。事实上?这边大部分小楼都是空着的,本来居住在里面的人,不少?子女去城里打工,有点儿钱之后就把家中长辈也接去城里过好日子了。
刘二伯说这些的时候,还指着窗外能看见?的小楼给裴泠泠他们比划,这边是山地,在高高低低、郁郁葱葱的绿色里,能看见?不少?零零星星耸立着的二层小楼,刘二伯说这些小楼都是空着的,地也荒废了。他和李婆婆的儿子也在城里打工,本来想接他们过去住,他们都没同意,就是因为放不下家里的地。
刘婆婆留下的吊脚楼距离他们这一片居住区是有些距离的,在更加靠近深山的地方。刘二伯说,在很多年前,他们集体迁徙过一次,把新的房屋都往远离深山的地方移动了一些,深山里面太潮湿了,住久了对身体不好,但是当时也联系不上?刘婆婆,所以她家的吊脚楼就一直留在原来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