座上的焦点顿时集中在唐挽身上。唐挽在这三人虎视眈眈的目光中,咽了口口水:“其实……其实我……”
其实我已经成家了!
可没等唐挽说出这句话,窗根下传来双瑞的声音:“公子,回事!”
唐挽听双瑞回了六年的事,已经可以从他说“回事”这句话的语气里判断出事情的大小。而今日双瑞这语气,应该是遇见大事儿了。
“进来。”唐挽道。
双瑞便入了内,上前见礼。
“怎么了?”唐挽问。
双瑞知道在坐的都不是外人,如实说道:“公子,府衙刚来了通知,说参观提前了,知府并各县的大人们明天就到。”
唐挽一惊:“怎么这么早?”
“说是知府大人在平潼巡查河道,比预计早一天结束了。平潼离咱这儿近,就书发各县令,先往咱们这儿来了。”双瑞一边说,一边急得直擦汗,“公子,咱们来不及了啊!”
唐挽心头一凛,暗道一声,天要亡我。
唐挽表情凝重,室内的气氛瞬间冷窒了下来。元朗开口道:“匡之,可有难处?我能帮上忙吗?”
唐挽望向元朗,目光又扫过冯晋阳和沈榆,突然灵光乍现。真是天无绝人之路!她一把握住元朗的手,目光灼灼:“这事儿啊,没你还真不行。”
何必再去请什么先生呢?眼前三人,一个一甲榜眼、翰林院编修;一个二甲传胪、礼部主事;一个进士出身、刑部检校。论功名论官品,都足以使这场讲座夺人眼目。
这三人,简直就是老天派来救她的命的。
三人被唐挽的目光看得有些发憷:“匡之,究竟是怎么回事?”
唐挽便将兴建书院的始末,以及这一次知府来访的任务,详细讲给了他们听。待她讲完,冯晋阳说道:“这位罗知府也确实不易。没想到地方上为政,竟也如此束手束脚。”
元朗点点头:“有我们三人在,应该稳妥。”
沈榆却叹了一声:“可惜冯楠不在。”
提到冯楠,众人心头都有些压抑。沈榆同冯楠私交最好,此时眼中竟有泪光。
“明珠蒙尘,只是一时。”这是当初五里亭送别时,冯楠送给唐挽的话。唐挽也想把这句话送回给他。
“不独是冯楠,”冯晋阳道,“这几年里,皇帝整日在西宫修蘸,大权都拢在首辅掌中,闫党愈发肆无忌惮。苏州案后,督察院几位御史接连弃市,就连与俺答打了胜仗的延绥巡抚也被下了大狱,至今没有个说法。擅长钻营的贪官污吏连连晋升,我们这些勤勤恳恳为政的却被压在最下面。远的不说,就说瑞芝,可是有二甲传胪的功名啊,至今不过在礼部做一个六品主事。可那李世清呢,当年金榜上几十名开外的主,现已升了员外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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