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挽叹了口气:“这是第一回,就是累着了,没别的。你听着我的话没有?汪世栋不能死。”
元朗起身去倒了一杯热茶,回来将人扶起来,递到唐挽嘴边。唐挽却不喝,只用一双点了墨的眸子望着他。
“他不会死的,”元朗低声道,“我只是要给苏闵行一个露出马脚的机会。总督衙门是他的地盘,他要规避责任,就不能在这儿动手。”
唐挽松了口气,这才接过杯子喝水。温热的液体流入体内,顿时觉得身上暖了起来。仔细一琢磨,又觉得元朗的心思实在缜密,自己竟然没想到这一层。于是笑道:“果然你是榜眼,就是比我棋高一招。”
元朗一怔,继而笑了,说道:“这都快十年了,你终于承认了,啊。”
他最后这个尾音又轻又软,像是凌霄哄翊儿时候的口气。唐挽微微出了神,继而又想到了些别的什么,偏开了头。
元朗给她盖上被子,道:“你休息一会儿吧,我去那边坐。”
他说完,起身走到桌边,背对着唐挽坐下。唐挽翻了个身面朝外,看着他劲瘦挺拔的背影,心中有些恍惚。以往两人同榻而卧也是常有的,可今时毕竟不同往日了。
一转眼,竟已经认识十年了。
唐挽迷迷糊糊醒来时,天刚蒙蒙亮。元朗仍坐在那里读书。唐挽虽然没睡多长时间,却觉得精神好了不少,起身下了床,走到他身边,说道:“你不去睡会?”
元朗的脸上虽然带着倦色,好在精神也还不错:“不睡了。你去洗把脸,咱们今天还有任务。”
……
唐挽离开没多久,鸣彦便回来了。他被双瑞使唤了一夜,也是没什么好脸色,进门见元朗仍穿着昨天的衣服,便说道:“公子,您没休息?”
元朗伸了个懒腰,站在窗前呼吸着清晨的空气,道:“小睡了一会儿。”
鸣彦一看床还乱着,便上前收拾。忽然“呀”了一声,急急转身,道:“公子,您受伤了?”
“没有。怎么?”
“那这被子上怎么有血呢?是我看错了?这是血吧?”鸣彦挠着头说道。
元朗走上前,低头看着锦被上那一抹暗红的血迹,被子上犹有余温。
……
唐挽换衣服的时候发现了袍子上的血迹,心中不免忐忑。她将那旧衣物收到包裹的最底层,出了房门来找元朗,却听说苏闵行正在里面。
“我家公子给唐公子留了个口信,”立在门外的鸣彦说道,“公子说,让您看着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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