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朗的唇角勾了勾,将脸埋入她发间,又阖上了眼睛。
果然没过一会儿,便传来噔噔噔上楼的脚步声,继而是冯晋阳的声音:“匡之啊,匡之?还没起呢?”
冯晋阳上了楼,四下看了看,隐约瞧见那八宝鎏金屏后有一张牙床,帐子垂着,应该是还没起床,便说道:“咱们今天要去游园,你快些起来收拾收拾吧,晚了就没工夫吃早饭了。”
床上的两人都睁开眼睛。初时的惊慌过去后,倒觉出有趣。唐挽将手指压在元朗的唇上,扬声冲外面说道:“知道了,这就起来了。”
“哎!”冯晋阳却没有走,反而在窗边的罗汉床上坐下,道,“也不知元朗去哪儿了,也不在房间里。匡之啊,你这儿有水吗?我这一大早上跑得燥得慌。”
“唔,桌子上有凉茶,我昨晚沏的。”唐挽说。
实指望他喝了茶就走。怎料冯晋阳走到桌前,看着旁边两只用过的茶杯,道:“哎,昨晚你这儿有客啊?”
说着,眼往床边一瞟,竟发现那床脚凳上并排摆了两双鞋。
“哎,匡之,你床上有人啊!”冯晋阳说着便走了进来。
听着他脚步临近,唐挽心头猛跳,看着元朗,不出声地问道:“怎么办?”
元朗的唇角漫不经心地弯了弯,转身挑开帘子。刺目的光照进来,唐挽不自觉眯了眼。
冯晋阳已经走到了床边,忽见帐帘挑起,床边坐了个人。却不是匡之,而是元朗!
“元朗……你怎么在这儿?”冯晋阳讶然问道。
元朗衣襟大敞,慢悠悠弯腰穿鞋,道:“昨夜和匡之秉烛夜谈,太晚了,就歇在这儿了。”
冯晋阳愣了愣。这说法的确没什么毛病,他们同年抵足而眠也是常有的事。只是……怎么感觉这屋里的气氛不对呢?
元朗抬眼看了看他,道:“要不你先回?我们收拾好了就过去。”
“啊,也好,也好。还在昨天那亭子里啊。”冯晋阳说完,转身噔噔噔下了楼梯,快步走出了天一楼。到了楼下,却又停住了脚步,疑惑地转头往二楼看去。
他怎么会觉得这么尴尬呢?就好像愣头愣脑闯进了人家小夫妻的闺房。可哪儿来的小夫妻,那明明是匡之和元朗啊!
冯晋阳想不明白,索性不再想了。冯楠和沈榆也都还没人影呢,他得去叫他们。一个个的一点时间观念都没有,真让人操心。
唐挽从帐子里露出头来,四下看看:“走了?”
“走了。”元朗转过身,见她双手拢着帐子,只露出一双水波横生的眼睛,忽然起了兴,将人又扑回了床上。
唐挽惊呼一声,继而笑起来,道:“还闹,一会儿冯晋阳又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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