闫让冷冷一笑:“我警告过你了。我……”
他的话没说完,忽然向一旁歪倒,重重摔在地上。鸣彦拿着一根大粗棒子站在他身后,冷笑道:“费什么话。”
双瑞急忙走上前,低身去翻闫让的眼皮。的确是晕过去了。
“你怎么来了?”双瑞问。
鸣彦将棍子扛在肩上,道:“上回你替我家公子落水的那笔账,咱俩算是清了。”
双瑞笑了。舌头在腮帮子上顶了顶,摇了摇头,道:“行了,先把人带回府里再说。”
与此同时,徐阶正坐在书房里,浑浊的眼睛望着窗外那一只云雀,怔怔出神。
他当然知道唐挽今日要在北门开讲的消息。以他的身份,不便前往,因此只派了苏榭前去探听。徐党内部,几乎没有人知道弹劾唐挽是他的授意。他不是不想说,而是不敢。唐挽在徐党内部的根基太深,深到徐阶几乎不能判定,究竟还有多少是自己的人。
也只有苏榭尚属忠心了,徐阶想。他突然又想到了沈榆,想起他赤城的目光和永远坦然的神态。这一次除掉了唐挽,或许可以将沈榆召回来。他应当会念自己的情。
徐阶仍在计划着。他还有很多计划没有完成。他还要圈禁闫凤仪、饿死闫炳章,还要搜寻蔺如是和赵谡的下落。还有那个白圭,也不能让他活着。他们知道他太多的秘密了。
至和年间那些往事,徐阶一件也不想提起。那些见不得人的事情,应该随着时光流逝,永远被埋在坟墓中。
首当其冲,还是要先整治了唐挽。她和唐奉辕实在太像了,一样的欺师灭祖,一样是不良之臣。
窗外的云雀飞走了。徐阶站起身来,活动着已经僵直的身体。这些日子他愈发觉得自己老了,可他仍旧不愿放弃手中得来不易的权力。
苏榭怎么还不回来?
忽然门外传来管家的声音:“老爷,回事。”
“何事?”徐阶问。
管家躬身走进来,道:“宫里来人了,急诏老爷进宫。”
第166章
太阳的光辉从北城门外倾泻而下,士农工商,官员百姓,悉数沐浴在这圣洁的阳光里。唐挽看着台下那一张张年轻的面孔,心中不自觉生出一种使命感。她突然很想告诉他们,不用担心前程,也不用害怕未来。她所经历过的那些黑暗,不会再在他们身上重演。
大庸的天下,终究还是后继有人的。
楚江等了许久,也没有等到唐挽的答案。他大声说道:“先生,难道您也畏惧强权吗?”
唐挽闻言,不禁一笑。这就是少年心性,黑与白,对与错,畏惧与反抗。在这些年轻人的眼里,从来没有什么灰色地带。这份决绝虽然幼稚懵懂,却也弥足珍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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