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莺好似吓了一跳,抬手抚了抚胸口,嗔怪地看了吴怀一眼:“你怎么还没走?”
“雪莺姐姐不也知道我没走么,不然也不能专门抛出来寻我。”吴怀咧着嘴笑,露出一排晶亮的牙齿。
雪莺从袖口掏出一包银子,递到他手上,道:“你好好给太后娘娘当差,自然少不了你的好处。”
吴怀将银子包在手里掂了掂,乐呵呵地放进袖中,道:“姐姐请太后放心吧。”
雪莺应了一声,转身就往回走。忽听身后吴怀说道:“刚刚一说唐阁老生病,太后可真是紧张啊。啧,这俩人,该不会有点什么吧。”
雪莺脚步一顿,转过头,脸上没有了半分方才和悦的神色:“方才这话,你敢当着太后娘娘的面再说一遍么?”
吴怀被她寒凉的眼神看得脊背发毛,急忙低了身:“奴才失言了,姐姐勿怪。”
“知道自己是奴才,就尽好奴才的本分。”雪莺转过身,跨步走入门内,冷冷道,“还有,这西宫里,没有你姐姐。”
她说完,殿门便“砰”地一声合上了。
雪莺是太后身边的大宫女,这些年也经过不少场面。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什么知道了也要装作不知道,她心里自有一杆秤。太后对唐阁老是否有些过于关心,她不愿评判。她只知道次日一早,太后便吩咐她去请诰命卢氏进宫说话。
卢凌霄来的时候,雪莺正在往太后的手指上抹烫伤药。凌霄在外间行了礼,转过屏风走进来,呼道:“这是怎么了?”
“没什么,昨日剪灯的时候不小心烫了一下。”太后说道。
“哎呀,这种事娘娘怎么还自己动手呢。”凌霄说着,从雪莺手里接过了药膏。雪莺见太后点了头,便低身退了下去。
凌霄于是半跪在太后身前,继续帮她涂药。雪膏凉飕飕的,涂抹在灼伤之处,缓释了疼痛。
刘太后垂眸,看着眼前万分恭顺的女子,忽然从心底升起一阵恶寒。她尤记得当年乾清宫亲殿内,凌霄亲手绞杀李皇后的情景。这样一个狠辣的女子,当真值得让唐挽放在枕边、捧在心头?
刘太后觉得,卢氏配不上唐挽。不论出身样貌,单单她的品性,就不足以与唐阁老相配。
放眼整个京城,也没有人能与唐挽相配的了。
“听说唐阁老病了,可好些了?”太后问道。
卢凌霄的手顿了顿,将最后一点药膏推匀,起身笑道:“太后,妾身与您说实话。我家老爷啊,是给气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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