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野的耳朵犹如浸透在水里,嗡嗡的听不清楚姜山在讲什么,只知道那头说话的时间长,姜山说话的时间短,更多的时候是沉默。
大概率不太妙。
眼看姜山挂掉电话,何野忙问:“怎么样?是谁打来的?”
姜山撑开腿坐在床边上,侧过脸俯视他,用很严肃的口吻训他:“不关你事,你就睡吧,先把病都养好了。”
“什么不关我事,快点告诉我,我很急。”急急何野说完,手肘撑着床垫,就有要起来的意思。
但紧随其后的就是姜山压制的手掌,姜山按住他一侧肩膀,微使了点劲儿,就让何野躺在床上起不来。
何野真生气了,另一侧身折过来,还要爬起,然而姜山直接整个爬上床,迅速地坐在何野跨上,两掌扣住何野的手臂,强制他不许乱动。
作为一个经过专业格斗训练的人,姜山不想让何野起来,何野就绝对起不来。
一个生病的人很快就挣扎得脱力,冒了很多虚汗,却还是陷在床里恼怒地瞪着姜山:“你知不知道这事儿的厉害,能不能有点轻重缓急?”
“我知道,但我更知道我爱人现在还在生病,在我这里,你的身体是第一位。”姜山压着他,一字一句地说,柔软的发丝垂落下来,整张脸温和,又充满压迫感。
何野一瞬间就安静了,像个被家长教育的小朋友,乖乖地躺在姜山身下,因为发烧,他的眼皮和鼻尖有点红,跟哭过一样。
“你应该多相信我一点,我可以解决好,好吗?”姜山问他。
很久,何野才轻轻说:“别让我失望。”
姜山浅笑一声,俯身下去,两掌顺着何野的身体下滑,放置在何野腰侧,小心握住,而后低下头啄吻何野,舌尖探入何野湿乎乎又滚烫的口腔。
吻着吻着,何野就被他哄睡着了,闭上眼的模样可爱恬静,上下嘴唇红润晶莹。
何野睡了很不安稳的一个觉,梦里他回到了上小学的时候。
那会儿他很乖很听话,长辈们都说他“白白净净”“腼腆”“懂事”“好学生”。
他一直都是旁人眼中的“别人家的孩子”,而且他还很有钱,同学们都嫉妒他。
盛逾海从小就跟在他屁股后头追着嚷嚷,叫他别那么内向,小心挨欺负。
不过盛逾海又说,就算挨欺负了也不怕,他会帮何野打回去。
在这样一个有爷爷保护,有盛逾海罩着的时光里,他长成了一个很善良老实的软柿子。
可这份善良在父母日复一日的打架争吵中慢慢地磋磨了些,何野逐渐敏感多疑,对任何一点风吹草动都生出警惕,他会悄悄算计别人接近他是不是别有目的,但他内心仍然坚信好人有好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