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央把消息重复读了两遍。
她居然被辛风坑了。
如果可以的话,她能当场把辛风从工作室除名。
事已至此,闻央不知道怎么跟顾砚礼解释,也没什么好解释的,他突然性情大改,她还没有完全魂定。
“认错人上错车了。”
她的音量近乎自言自语,仓促糊弄一句,打开车门往外跑。
“没事。”
“有人来接你吗?”
她和顾砚礼的距离不远不近,下车时还能感觉到他身上那股冷淡禁欲精英感,可他问询的语气板正礼貌,像是圣人,对她这样冒冒失失的女子表现出关怀。
闻央一个字也没答。
顾砚礼不会对她这么客气的。
他看起来毫发无伤,但肯定不对劲。
停车场l区,辛风同样搞不清楚情况。
他只是手抖发错了车位区而已,闻央就跑过来把他骂个半死,连新车的外观都没细看,就逼他开车去寺庙。
他问,闻央冷冷说了四个字。
“我要驱邪。”
辛风还是不理解:“好端端的,为什么要驱邪?”
闻央直视路口的绿灯。
“我刚刚见了顾砚礼。”
“他不认识我了。”
辛风把一辈子的力气全握在方向盘才没让保时捷撞向路灯。
他机械重复:“顾砚礼不认识你了?”
还真是中邪。
寺庙的营业时间雷打不动,他们赶到时已经快关门,辛风捐了一笔肉疼的香火钱,和闻央一起见到住持。
闻央和周围其他香客站在一起,更显她美貌另类,下巴削尖,浅瞳异域,幸亏住持眼里众生平等,只问她是不是少数民族,要是有宗教信仰的话,恕小庙不接待。
“我没有信仰。”
住持鞠躬,请闻央先去上香。
冬季白昼短,傍晚的寺庙阴风飒飒,辛风感觉自己也像被鬼附身,他跟着点了三炷香,手抖如筛:“闻央,你确定你看到的是顾砚礼?”
炉鼎内香火旺盛,风吹过,一段香灰掉在闻央的手背上。
她不怕烫,还用手指拈了拈,掸走。
“当宿敌这么久,就算他化成灰,我都认识他。”
辛风看闻央那副不怕冒犯神佛的外貌,还有谈起顾砚礼时一双充满执念的眼睛比宝石更迷人,讲真的,她人都美成这样了,走火入魔一点儿反而更有味道。
闻央脑子里不停思考一个问题。
车上,顾砚礼看她的眼神,像是在看一个崭新的她。
她不认为自己有重获新生的特权,而顾砚礼也不会趁受伤的时间去磨练演技。
顾砚礼应该用哪种眼神看她,她再清楚不过。
她看他的眼神总是带着恨的,才符合宿敌关系。退一步讲,这世界上大部分人看她的眼神都带着质疑,个个想要从她脸上找出整容的证据。
而今晚顾砚礼对她的态度礼貌平和,再把她画心敲窗的冒失行径考虑进去,他对她甚至格外包容。
这样的包容让闻央毛骨悚然,她从不怀疑自己,那一定是顾砚礼精神出了问题。
或者说,他有可能失忆了。
“滑雪场是不是每年都有很多人摔了撞到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