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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外面回到办公室的时候已经中午了,楚山一进门就看见秘书阿洁坐在办公桌前打电话,阿洁也看见了楚山,于是她很快就把电话挂断了。
“楚先生。”阿洁起身向楚山打招呼道。
楚山奇怪地问她道:“怎么没去吃饭?又在减肥?”
“没有,最近天气回暖,胃口忽然就不怎么好了,刚刚吃了个苹果,先撑着,等晚上再一起吃。”
阿洁的年纪与楚山相仿,都是三十出头,是个苗条的漂亮女人,总喜欢戴蓝色的丝巾,身上散发着一种知性的魅力,但又时不时会露出可爱的一面。
楚山若有所思:“晚上约了男朋友?”
“只见了两次面,还不算。”阿洁并不羞于向自己的上司分享感情经历,她在楚山手下工作多年,为楚山做了不少事,她信任楚山,楚山也信任她,二人比起上下级更像是好友。
“那他今天晚上可得好好表现了。”楚山玩笑道。
阿洁笑不露齿,她低头敲了几下键盘,向楚山会报道:“上午您母校x大那边来了电话,问您今年还能不能继续在夏季毕业典礼上演讲;y商社社长的秘书来了一趟,说社长儿子二婚,想请您过去,给了请帖;龚议员一个小时前打来电话,说下午突然有事,下午的会面得取消了,让您有空给他回个电话另约时间。”
真是一点都闲不下来,楚山深吸一口气:“我知道了,半个小时后你帮我接龚议员的电话。还有其他事吗?”
“呃——还有一个电话,是您……”阿洁停顿住,欲言又止,接着有些不自然道:“秦慕先生打来的,他说下午想约您见面,把打火机还给您。地址是半山岛的蓝鸟咖啡厅,下午三点,他在那边等您。”
楚山一怔:“……他还说什么了?”
“没什么。您要去吗?去了我让小赵备车。”
“不必了,我自己过去。一会小杰他们回来,你告诉他们一声,说我下午放他们假,让他们明天一早再来上班。”
小杰是楚山私人保镖主管,楚山几乎去哪都带着小杰的团队,鲜少会像现在这样单刀赴会。
阿洁点了点头,将这件事写在了电脑贴着的便利贴上:“我知道了。”
蓝鸟咖啡坐落于半山腰处的观景台,视野极好,有一面墙全部由巨大的落地窗组成,在这里不需要刻意眺望,就能将穿城而过的M河与中央公园尽收眼底。不过今日楚山并没有心情赏景,至少和秦慕见面的时候不会有。
今天是周中,来蓝鸟咖啡的人并不是很多,位置也都是分散开坐着,互不影响。楚山走进店,一股咖啡的香气扑面而来,他环视一圈店内,找到了坐在离吧台最远窗边的秦慕。
楚山在秦慕对面坐下,他听见秦慕朝自己说了句“你来了”,但他没接话,只沉默地坐在座位上将风衣和围巾一并脱去了。楚山上午参加了会议,所以身上穿着正经的黑色西装,感受到秦慕的视线,楚山心里轻哼一声,心想又不是没见过。
“您好,您的咖啡。”店员端着托盘走过来,将装着咖啡的白瓷杯轻轻放在楚山面前。
“谢谢。”楚山礼貌地道谢。
咖啡上的拉花是只天鹅,楚山扫了一眼,问秦慕道:“你给我点的什么?”
“拿铁,你喜欢的减脂奶少糖doubleshots。”
秦慕熟练地将自己的口味背出来,楚山心中不免小小地一悦,不过他随即想到既然秦慕连自己这个前夫的口味都记得住,那秦慕也一定将宋天白的口味记得明明白白,楚山的心情瞬间低落下来,他将咖啡杯向秦慕的方向推了推,冷漠道:“都这么久了,我的口味早变了。”
说完楚山再次招来服务员,点了杯冰美式。
冰美式很快就上来了,统一大小的冰块漂浮在长筒玻璃杯中,偶尔发出冰块裂开的声音,里面还插着一根粉色的吸管。
秦慕的手指轻轻摩擦着他面前咖啡的杯口,他看着楚山,嘴角微微向上弯起:“……我还以为你不会来。”
“为什么?你不想我来?”
“怎么会,我是觉得你不想见我。”
“我确实不想见你。”楚山直言,他看向玻璃窗后湛蓝的天际线。
秦慕闻言垂眸,不知在想些什么。
“你为什么要打办公室的电话?你不记得我的私人号码了?”楚山突然询问道。秦慕曾经将他的电话号码背的滚瓜烂熟,楚山好奇他现在还会不会记得。
“你不接陌生号码的电话,我又换了手机号,所以就打给你办公室了,结果你不在,我就让阿洁帮忙转告。阿洁听见我的声音,好像还挺惊讶的。”
“她当然惊讶,你都消失五年了,她估计还以为这辈子都听不到你的声音了呢。”
秦慕一愣:“……你说离婚后你曾找过我,真的?”
被秦慕质疑,楚山有些生气:“这种事我没必要骗你。”随后他讥讽道:“真假对你来说其实无所谓吧?反正你早就改名换姓,离开M市开始新生活了
', ' ')(',我怎么样跟你也没关系。”
秦慕没有向楚山坦白离婚之后自己身上究竟发生了什么,因为那段记忆实在是太过于黑暗,以至于秦慕现在每每回想起来,都会有一种深深地无力感与绝望,好似有一把钝刀在割他的血肉。
楚山的离去对秦慕来说无疑是个沉重的打击。他那时每日都过的浑浑噩噩,吃不下饭,整宿整宿的失眠,工作也不得不停了。
楚山走了,他也一并将秦慕生活中所有好的事物都带走了,留给秦慕的只剩痛苦,而对楚山的强烈情感更是将秦慕肢解的四分五裂。
秦慕开始拒绝出门,拒绝与人交流,拒绝相信别人,他封闭自己,活成了一只害怕阳光的老鼠,终日躲藏在狭小昏暗的房间,酒精和香烟成了他最好的伙伴,以至于后来不喝酒就合不上眼睛,差一点要被送进疗养院强制戒酒。
这般颓废的生活在秦慕吐血昏倒,被邻居打120送医的那一天停止,他被查出来胃穿孔以及轻微营养不良,在医院住了大半个月才重新恢复健康。
躺在病床上的这段日子给了秦慕很多思考的时间,也让他明白了很多事。在出院后的第二天,秦慕买了一张机票,离开了个这个载有许多他与楚山回忆的城市。
楚山对于秦慕的这些事一概不知,他那时候的事业蒸蒸日上,每日忙着应酬,等想起要去找秦慕的时候,秦慕早已彻底消失了,电话号码也换了。
楚山端起咖啡杯:“所以呢?你现在为什么回来?”
“……”
秦慕闭口不言让楚山瞬间意识到了什么,他冷哼一声,不屑地喃喃:“……宋天白。”
这个名字仿佛有一种魔法,楚山说出口的霎那,他的心脏便被人狠狠揪住,而脖子上的领带也跟忽被赋予了生命似的,勒的越来越紧,楚山的呼吸因此急促起来。
“我去趟洗手间。”浑身不适的楚山撂下这句话,匆匆离开了桌子。
楚山走后,秦慕看向桌上的咖啡杯,只见那杯冰美式仍是原来的高度,楚山对它几乎是纹丝未动,而拿铁则已被他饮下大半杯,马上就要见底。
卫生间里,楚山不耐烦地两三下扯开领带,深呼吸了几口方才觉得好受些。他打开水龙头,用凉水冲了冲手将燥热暂且缓去,余光无意间看见了镜子中心烦意乱的自己。
真是的,到底在慌个什么劲。楚山十分讨厌这个不冷静,不再完美的自己。
赶快镇定下来!你和秦慕已经离婚了,他怎么样都和你没关系,你怎么样也和他没关系!楚山在内心朝自己这样大喊道。他可不想让秦慕看见自己这副模样,到时再沦为秦慕与宋天白调情用的笑料。
一想到宋天白那人畜无害的笑容,楚山的胸口变得更闷了,他大力地从墙上的纸盒中抽出两张纸将手上的水珠擦干,因为动作太大,塑料纸盒被撞的咚咚作响。
这时恰逢秦慕推门进来,看见楚山的动作,他道:“怎么了?干什么和纸盒过不去?”
“和你有什么关系?”没想到秦慕会突然进来,楚山只好用敌意来掩饰内心的尴尬。
“楚山。”
“别叫我名字。”
楚山抗拒着,太阳穴“突突”直跳,他恨不得立马从卫生间里跑出去,但秦慕就堵在门口,把沉重的木门压的死死的,封住了他唯一的逃生通道。
“楚山。”
秦慕富有感情的声音如同被扔进寂静湖面的石子,楚山心中被激起圈圈涟漪,他陡然明白,自己从一开始就输的彻底。楚山狼狈地低下头不去看秦慕,但下一秒他的下巴就被强行抬起,秦慕那带着木调香水的气息蛮不讲理地覆了上来。
楚山被秦慕吻了。这是个侵略性极强的吻,比起恋人之间浪漫且温柔的接吻,这更像是两只动物在欲望的驱使下粗暴地互相索取,恨不得把对方食骨吸髓,活生生吞到肚子里。
楚山的大脑一片空白,过了好几秒才回过神,他拼命捶打秦慕的肩膀,试图将秦慕从身上推开。
“喂!你疯了!”楚山满脸涨的通红。
“我没疯。”
秦慕很清楚自己在做什么,他步步逼近楚山,而楚山为了躲避他,只得一个劲地后退,最终臀部抵上洗手池,楚山再也无路可逃。
眼看又要被秦慕捉住,楚山慌张地大喊:“你可是订了婚的!你难道忘了吗?!走开!”
秦慕眼神一暗,他抓起楚山撑在洗手池上的手臂,将楚山向自己的方向用力一拉,楚山失去重心,登时整个人栽进秦慕怀里。
“我好想你,楚山。”
秦慕紧紧抱住楚山,用温热的呼吸搔着楚山耳后的碎发,吹的楚山双腿发颤,浑身的力气都被秦慕所夺走。
楚山的双唇又被秦慕衔住了,牙关没坚守几秒就被秦慕轻松撬开,彻底缴械投降,任由秦慕的舌头随意进出舔弄,与楚山的舌头交缠在一起,吻的难舍难分。
我应该推开他的,这是错的,他说的话不过是骗人的甜言蜜语罢了,楚山心中最后的几丝理智
', ' ')('仍负隅顽抗着,它们在楚山的脑海中大声叫嚣,呵斥着楚山,想让楚山清醒过来,可楚山的身体,包括他的心,早已完全沦陷于眼前的这个男人。他全身上下无一不渴望着秦慕,就像棕熊渴望蜂蜜,老鼠渴望奶酪,哪怕楚山拒绝承认,这都是不争的事实。
两个人拥吻了不知多长时间,以至于当唇舌终于分开时,竟拉出一道银丝。秦慕紧紧盯着楚山的眼睛,他目光如炬,看穿了楚山所有光鲜亮丽的伪装,就连楚山心底最肮脏,最龌龊的欲望也被他看了个干干净净。
“楚山,你到底要不要我操你?”
狡猾的恶魔向贪婪的人类伸出了手,邀请人类与自己一同坠入这充满着欲望与纠缠的情爱地狱。
人类没有犹豫,即使他已预知到了残酷的结局。
“操我。”楚山对秦慕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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