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脏被沉甸甸的石头重重压着,离尉忍受不了似的哽着喉咙,象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c一样垂死挣扎:「你说过,只要我ai你,那就足够了。」力竭声嘶。
周扬避开他的凝视,缓缓从他身上下来,坐在床边。
「我说谎。」他沉声说:「我也做不到。」
「周扬……」
「穿上衣f,离开这里。」周扬挺直的背影充满痛苦,沙哑的嗓子前所未有的认真:「我现在只想杀了你,狠狠用枪抵在你x膛,把子弹打进你的心脏。」
眼前的景物都在摇晃,象理智一样摇晃。
他狂妄自大,他企图剽窃一个不认识的人的所有。
瞧,他遭到报应了。
从一开始,周扬就不是他的,连一千分之一都不是他的。
周扬的一千分之一千,都属于另一个离尉。
离尉看不清什么了,他摇摇晃晃地站起来,蹒跚摸索着找到一件衣f,胡乱套在身上。地毯厚而软实,踩在上面如同在云端上似的。
「我知道,你只是在和过去的离尉做ai,和过去的离尉说话。你笑的时候是对着他在笑,你发怒的时候,是对着我在发。」
最后看周扬的背影一眼。
周扬挺直的脊梁,没有否认他的任何一个字。
对,对,本来就是这样。
ai不是他的,恨和侮辱才是他的。
「我恨不得杀了你。」
「我恨不得掐断你的脖子。」
这不是ai恨缠绵的过激语句,是周扬对他实实在在的感觉。只有在周扬咬牙切齿的那一瞬间,他才不是从前的影子,他才是另一个独立的人。
他扶着墙,慢慢走出门外。
客厅里空无一人,薇薇和老狼他们不知都溜到哪去了。客厅外,烤r还在飘香,酒瓶东倒西歪,c地上一狼藉。
只不过一转眼,时光仿佛已经绕过一圈。
离尉顺着墙挪动着步子,没有人来阻他,看门的保镖见了他,和他点头:「离先生,出门?」
他茫然地点头,径直向前走。
保镖忙拿了对讲机,在远处嘀咕两句,跑过来问:「离先生,要帮你叫车吗?」
离尉还是茫然地看着他,半晌,失落地扯动唇角:「你认错人了。」
心头的倦意源源不断涌上来,很累。
可脚步无法停顿,缓缓的,一步之后,还是一步。将总部、周扬,都远远的、远远的抛在身后。
「不论你什么样子,我们还是那样喜欢你。」
谎言,都是叫人心动的谎言。
被人渴望的仍旧是那个消逝的离尉,身边每一个眼神都暗示他将自己改造成那个消逝的离尉。
他不顾羞耻,放l形骸,到底还是改造失败,徒剩一个空洞苍白的笑话。
「我恨你,我恨透了你……」那些在身t被进入时,伴随着强烈chou动频率的话,原来竟是字字真心。
大街上行人来往,离尉懵懂地站着,找不到方向。
离开了周扬,这个世界大得可怕,每一张面孔都陌生无比。
而脑海中,熟悉的面孔,没有一张真正属于他。
他顺着街道走,痴痴看人群在身边经过,象一条逆水的鱼。
一条一条的街道,只要沿着,不管东南西北,静静前行。
一定离周扬已经很远。
离那个消逝的离尉,也已经很远。
拥抱,笑容,吻,和缠绵的情话,都很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