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耳熟能详的当地菜,全国菜系和快餐奶茶店前些年也依次入驻,周一到周天不间断座位爆满。
陶皓明托上午没课的朋友帮他俩占了座位,不慌不忙从窗口打完饭过来坐下,开口就聊热搜的事:“我听说邬神预告末就杀青了,保真吗?这样子我们嗑‘亲觅邬见’的都要哭死。”
林觅无情让人幻灭:“嗯,杀青了。”
陶皓明扒拉两筷子红烧肉,忽然没胃口不想吃了。
默了片刻,他不死心:“反正你们片子还没拍完,我们集体号召加戏,校方不会不同意吧,现在热度都这么高了。”
林觅莞尔反问:“你以为泞大招生靠的是宣传片和热度?”
陶皓明:“……”
切切实实,心如死灰。
林觅今天没有刻意观察,但自打进校起,周围时不时蹦出几个陌生同学,明里暗里打听她与宣传片男主人公之间的情况,小心思就差明写在脸上。
除了回答“我们只是普通的同学合作关系”让对方感到失望以外,也好过“嘿嘿嘿没想到吧我们已经同居了”再上一波热搜引人注目。
余光里陶皓明转了下头,整个人定了一瞬。
食堂人比来时更多了。
林觅口味淡,今天打的荤菜又偏咸,她仰头拿起包含在餐食里的矿泉水喝了口。
陶皓明这时凑她旁边说:“陈栀夕哭了。”
林觅动作一顿。
她顺着陶渊明抬下巴的方向,女生身影被几个站着安慰她的同伴挡住,估计是情绪反扑得厉害,大家的关注又同时转移到前任邬北的“新恋情”上,一时无法安然接受。
林觅眼睫微垂下去。
她也没资格假惺惺评论那两人的旧情,本来很多事情非自己所愿被牵扯进去。陈栀夕无缘无故向她开炮,到底也是因为心里不平衡,人性所然。
她和她一样,都是需要摒弃可悲往前看的人,不论感情还是生活上,一味困在过去没有半点好处。
吃完午饭,陶皓明和朋友一起去看体育生打篮球,食堂门口就和林觅散了。
林觅的口渴没有因那瓶矿泉水缓解,只好独自到学校的小超市买了根绿豆雪糕。
这年头冷天吃冷物的年轻人也不在少数,她买完撕开包装,牙齿一下一下啃食着沙冰,不觉走到了离经济院百米之遥的拱桥头。
结果就看见了邬北。
他站在桥中抽烟,刚好两指间只剩最后一截。
桥头人来人往的地儿,经过的女生纷纷侧目瞧他,走远了还回头唏嘘真人近距离看简直帅绝。
经济院邬神在宣传片中的表现力众望所归,人神共愤的俊脸配上张力爆棚的荷尔蒙,冲上热搜全然在大家意料之内。
邬北空窗期一向不长,期间尤其招异性惦记。
这次不同,“亲觅邬见”的官方组合刚一上线,没人敢头铁做那个被拎上互联网挨炮仗的。
桥边已经有人驻足,欲待吃瓜。
林觅想趁没被围观赶紧离开,前方乌压压涌来一批嘻嘻哈哈说笑的社团成员,个个生得五大三粗,像搞户外体育的氮泵选手。
林觅初衷是侧身回避,只是氮泵人墙如磐石缓缓滚动,她两脚被挤着悬空移动。
反应过来时已经落脚到了桥上,脸色很懵。
“头一回见你主动凑过来。”
听见身后一道被尼古丁熏得微哑的声儿。
邬北猛嗦了最后一口烟屁股,火星子滋啦啦往里烧,而后抬起黑眸倦怠地睨着眼前人。
林觅知道被逮住了,说起别的:“唔……你昨晚休息了吗?”
话音落,她忽地听见身后一排人群倒吸凉气的声音,扭头发现那群肌肉男也在停驻看戏,脸上津津然泛着姨母笑。
顿时意识到这话的误导性。
她斟酌如何改口,就听邬北说:“过得去,没做噩梦。”
点点头,准备逃离。
“跑什么?”邬北冷漠的眼睛骤然一暗,低颈碾灭烟蒂,而后缓缓掀起眼皮,扯出一条很深的褶,“我说过,人也好东西也好,都是争取来的。”
“前边是我没考虑周全,我想以更正式的方式追你当我女朋友。”
这话欲望表露得直接,一如他个性坦坦荡荡,不在意可以一眼不落,喜欢的玩命也要争过来。
像匹天生的犬科掠食者,允许自己犯错,不受控于得失观念,捕猎中极具耐力和耐心,直到达成目的。
林觅被他那眼神一灼,不自觉捏紧手上那根融化的雪糕棒:“为什么说这些?”
邬北慢悠悠直身,露出一点别样的笑。
“凭老子喜欢你。”
传进耳中絮絮叨叨真真假假的传言多了他也觉得厌烦,干脆让这段关系走进明处,继续往下。
看她表情太过纠结,邬北无他言语,只是抬起指骨掠了下女孩松软的发尾,落在风中微荡。
“林觅,我有的是耐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