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被自己心里的想法震惊,无力地跌坐在沙发上,看着紧闭的房门发呆。
从什么时候开始,他竟已经把左桐看做了自己的所有物,自以为是地给他安排最好的生活,却不敢承认他想要的到底是什么。
而此刻,房间里的左桐,手指微颤,点燃了一支烟。
显然,刚才的爆发,他自己也是始料未及的。
一直以来,他都把自己的心思隐藏得很好,但这种近乎自虐的自欺欺人,最终还是让他不堪重负。
他本以为,项寅冬就算知道了什么,也会一直装傻。
而只要那人一天不说,他也会跟着一起装傻。
所以刚才项寅冬突然质疑他性向时,他才口无遮拦地说了那些话。
想先发制人的,最后往往都是欲盖弥彰。
浓重的烟草味呛得左桐一阵咳嗽,嘴角勾起个自嘲的笑容。
只是,那笑容比哭更难看。
项寅冬在门外发了好半天呆,好几次伸手想去敲左桐的房门,最后都把手放了下来。
他们现在又能聊些什么呢?
在他还没想清楚自己要怎么做之前,任何的安慰甚至是解释,也不过让事情变得更糟而已。
最后,他只好收拾好那些没吃完外带,一个人离开了左桐家。
回去的路上,他开着车在路上兜圈子,过去的种种在脑海中闪现。
从小到大,他们吵吵闹闹却彼此依靠,他们是兄弟,是朋友,也是彼此最信任的人。
那种根深蒂固的信任和羁绊,可以说,早已经超越了性别。
所以,如果真的要打破这一切,除非他能有十足的把握,能够成为左桐想要的那个人。
想到这里,他调转车头,向“白夜”酒吧的方向开去。
“白夜”是颜奕给他介绍的一家Gay吧,在圈子里很有些名气。
酒吧里音乐很喧嚣,忽明忽暗的旋光灯下,热舞的人群鲜活而狂热,和其他酒吧也没什么区别。
唯一不同的就是,这里的顾客几乎都是男性。
项寅冬走到吧台边坐下,问服务生要了杯酒,然后靠在桌子边,好奇地打量着四周的一切。
很快,他就发现,有无数双眼睛也正在打量自己。
只是这些打量的眼神,显然和普通酒吧里的男人不同,让他约微有些不适。
服务生调了杯鸡尾酒,推到他面前。
项寅冬瞥了一眼,轻笑道:“这不是我要的吧?”
“那位先生请你喝的!”服务生朝他身后抬了抬下巴。
项寅冬回过头,见不远处的沙发上,坐着个白白净净的年轻人。
长得倒是很清秀,白衬衫敞开两颗扣子,露出清晰可见的锁骨,隐隐透着些中性气质。
他收回眼光,伸手把那杯酒推了回去,“我点的是威士忌!”
不管是男人还是女人,他对这种卖弄风情款都完全没兴趣。
服务生耸耸肩,倒也见怪不怪,重新给他换了一杯威士忌,好奇问道:“帅哥是第一次来白夜?”
项寅冬点点头:“朋友介绍的,来见识见识。”
“那你可来对地方了!”服务生笑道,“就你这素质和眼光,恐怕也只有白夜能满足你!”
项寅冬不以为然:“就刚才那样的?”
“呵呵……”服务生挑眉一笑,“你是生面孔,不是人人都敢第一个勾搭!小齐胆子比较大而已……”
项寅冬拿起那杯威士忌喝了一口,笑笑没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