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至:……兄弟,你恐怕对一点点这个形容词的理解有点偏差。
刘清波不耐烦听他们叙旧:“赶紧带我们去办事处,我要渴死了!”
话刚出口,冷不防就被冬至抱住。
刘清波愣住,没等他反应过来,冬至就已经松开。
“谢谢你老刘,你能过来,我心里一下子就轻松了很多,好像又回到从前我们一起捅巨蟒菊花的样子了,有你在,以后办什么事都不成问题了!”他诚挚道。
这段时间,虽然上头肯定了他们对付山本的成绩,但周队的死,肖奇的死,还有黄鼠狼老六的死,都沉甸甸压在冬至心头,无声监督他赶紧养好身体,早日为他们报仇。
再加上跟龙深的关系变化,冬至内心其实承受了很多压力,他只是不想把这种压力转移给别人,才一直没有在木朵面前提起。
到如今,在昔日同伴面前,他难免泄露一丝心声。
刘清波看着冬至泛红的眼眶和笑容,心头一下子五味杂陈,酸酸涨涨,正想说点什么,听见他说到捅菊花,脸色倏地黑成锅底。
“捅你的头啊!你怎么咳个没完,受伤了?”
冬至又咳了两声:“没事,就是之前受了点内伤,慢慢养着就好了。”
刘清波:“别咳死了,不然上头肯定让我接替你当负责人!”
冬至笑嘻嘻:“没想到你这么关心我。”
刘清波翻了个白眼:“我是在幸灾乐祸,你从哪里看出我在关心你?”
张充醋道:“喂喂你们干嘛呢,把我撂在一边,我可也是来帮忙的!”
“行行,多谢你们!跟我来吧,先带你们去办事处。”冬至笑道,心说就怕你等会就恨不得在外面多站一会了。
他带着两人七弯八绕来到办事处所在的旧楼,拿钥匙开门。
这几天他跟木朵都没回来过,门一开,灰尘味就扑面而来。
刘清波和张充目瞪口呆。
张充喃喃道:“这比羊城的办事处还烂啊!”
冬至拍拍他们的肩膀,以过来人身份语重心长道:“习惯了就好!”
……
同样是鹭城。
一幢民国旧宅内,剧组正紧锣密鼓进行最后阶段的拍摄。
这栋宅子原先是某外国领事的住宅,解放后领事随着外交团队陆续撤走,这里被政府接收,后来又开发为旅游景点,这段时间为了拍一部谍战剧,剧组支付了不菲的租金,把这里全部包下来,以免被络绎不绝的游客打扰。
今天是拍摄的第二十天,本来应该早就结束的进度,因为状况聘出,又生生延长了几天。
导演一声令下,韩祺定了定神,走到楼梯边,准备迎接男主角。
“芝如,你怎么来了?”男主角说着台词,一面从二楼走下来,西装马甲,风度翩翩。
韩祺甜甜一笑:“怎么,你不乐意看见——”
我字还没说出来,男主角一脚踩空,整个人从楼梯上摔下来,翻滚撞向正站在最下头的韩祺。
韩祺大惊失色,顷刻之间,根本来不及躲避,只能眼睁睁看着男主角整个人砸下来。
旁边忽然有人伸手一拽他的胳膊,将她猛力拉向一旁,下一秒,男主角扑跌滚落,正好重重摔在她刚才站着的地方。
“天啊!”
“苏凡你没事吧!”
拍摄工作被迫中断,剧组人员都围上来,把男主角扶起来,又蹬蹬蹬跑上去看楼梯,他们惊讶地发现,拍摄前检查过明明完好的楼梯,却出现裂缝和部分坍塌,所以男主角刚才踩上去才会重心偏差而摔下来。
韩祺惊魂未定,刚才如果被砸个正着,她后背着地,骨折恐怕是少不了的,最严重的可能是……
“祺姐,你没事吧?”助理递来一杯热腾腾的牛奶,把她拉到旁边坐下,又给她披上外套,细致体贴。
韩祺摇摇头,抬头看着也从自家助理手中接过热饮的惠夷光。
“刚才多谢你了。”
惠夷光笑道:“韩姐客气了,举手之劳而已。不过说起来,这也不是头一回了吧,算算咱们从入组到现在,都出过多少事了,该不会是导演他们开机没拜神吧?”
韩祺苦笑。
惠夷光已经不是头一个这么说的了。
这里以前也没听过有什么闹鬼的传闻,可自从剧组在这里开拍以来,的确怪事频频。
先是头顶的吊灯忽然砸下来,倒霉催的副导演之一正好站在下面,躲闪不及,被灯砸了肩膀,当场就骨折送院去了,至今都没能出院。
然后就是灯光师,某天停工之后,被自己的打光板给绊倒了,直接摔了个头破血流。
还有女三号,也不知道哪个缺德冒烟的,把那种老式图钉丢在地上,女三号那天正好跟韩祺一道拍室内戏,穿着民国长款绸缎睡衣,踩着双软拖鞋,声嘶力竭入戏很深,冷不防尖叫一声摔倒在地,大家还以为她临场发挥,才知道是钉子钉穿了鞋底,戳到肉里去,所幸有鞋底垫着,受伤不算太严重,但也急急忙忙去医院打破伤风针了。奇怪的是,当时一大堆人在场,灯光又打得很亮,不知怎的就是没人发现。
这三桩怪事之后,就渐渐有了流言,说是剧组里不干净。
至于怎么个不干净,谁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只因还没出过人命,制片人更不想耽误进度,就这么将就着拍,都想着赶紧拍完了转场景,好摆脱霉运。
谁知道今天又出了男主角的事情。
男主角推开旁人的扶持,试着站稳,却不由痛叫出声,身体一歪又靠在墙上,导演看这架势估计是脚崴了,赶紧让人送医院检查,本来要拍的戏份又不得不搁置,得让人重新安排场景和人物,把后面的戏份提上来,心里甭提多郁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