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是个宜嫁娶的良辰吉日,也是两年前就择好的日子。
天刚蒙蒙亮,荣夫人便带着两个喜娘过来亲自给荣慧卿梳妆打扮。
香汤沐浴,香膏涂身。
细细描眉,点点画唇。
绾上如意同心髻,插上赤凤挂珠钗,戴上八宝缨络串。
大红的嫁衣,大红的盖头,挂在她闺房的架子上,到处都是铺天盖地数不尽的红。
荣慧卿眼里的泪却如断线的珠子一样,止也止不住。
上好的妆一次次被她的眼泪冲刷干净。
喜娘知道“哭嫁”是习俗,不过一般的女儿家出嫁的时候,高兴都来不及,哭嫁只是意思,哪有荣慧卿这样哭得撕心裂肺?便只是感叹大家闺秀就是大家闺秀,确实跟旁人不一样……
最后荣夫人也受不了了,抱着她痛哭一场。
荣慧卿盖上盖头的时候,别无脂粉,只是唇上点了一点殷红的唇脂。
被喜娘扶到轿前就要上轿,荣慧卿突然掀起盖头,回眸往送亲的人群中看去。
罗辰负手站在人群后方的台阶上看着她,面上波澜不惊,眸光越发深沉。
荣慧卿想扔下盖头,往他身边飞奔而去,心里却知道这样做是不对的。穿着大红新郎服饰的孟林真就坐在轿旁的高头大马上。
孟林真本来就生得出众,今日又仔细收拾过,而且迎娶荣慧卿,是他心头自盘古开天地以来的第一件乐事。所谓人逢喜事精神爽,又凭添三分人才。
他迎亲前来的时候,所过之处,万人空巷,无数的女人,从六岁到六十岁,都追着仰望他的风采。
无数女人在羡慕荣慧卿的运气。
荣慧卿却是有苦说不出,被身旁的喜娘催着盖好盖头,往孟伯爵府那边去了。
一路颠簸来到孟伯爵府,在众人的扶持之下拜堂。
孟林真的父母双亡,伯爵府的老太爷、老夫人也早早驾鹤归西。
因此拜堂的时候,荣慧卿和孟林真只是对着喜堂上的灵牌拜了拜。
然后吹吹打打入了洞房。
喝过交杯酒之后,孟林真出去宴客。
荣慧卿在洞房里卸妆、梳洗,将层层叠叠的喜袍脱了下来,只换上家常的衣衫。
孟林真回来的很晚,喝得醉醺醺的,只是一双眼睛越发明亮。
“慧卿,你终于嫁给我了。我会对你好,让你真心喜欢上我的。”孟林真喃喃地说着,一手解开了荣慧卿的中衣,伸手进去,顺着腰线往上摩索。
荣慧卿全身颤抖,咬住牙才没有尖叫出声。
“你真的才十四岁?看这里,我一只手都握不过来了……”孟林真的声音里逐渐带上浓厚的喘息和情欲。
荣慧卿再也忍不住,按住他的手,使劲往外推,“不要,我才十四岁……等我及笈之后,再圆房好不好?”
孟林真低笑,“十四岁?——这个身子还要长,不知道该是如何诱人。我真是等不及了。”
荣慧卿的眼泪终于流了下来,一滴滴顺着颈项,流到胸前,也流到握住她左胸的孟林真手上。
孟林真只觉得手上像是被烫了一下,火辣辣的。
他顿了顿,松开荣慧卿的胸乳,移到她的左胸口处,撑开手掌按在那里,感受到她心脏勃勃的跳动,低语道:“我更想,你这里,有我。——只有我。”说着,往荣慧卿唇上吻过去。
荣慧卿下意识一偏头,避开孟林真的吻。
孟林真的唇落在她的面颊上。
荣慧卿胸口处有什么东西开始钻心的疼,心脏跳动的越发激烈。
一片恍惚当中,荣慧卿好似看见一个高大的男人,端坐在一个禁制之内,眉头紧皱,全身气息膨胀,似乎正处在冲关的紧要关头。
那男人头顶上本是晴空万里,却一瞬间黑沉下来,电闪雷鸣,一朵朵乌黑到银亮的劫云从四面八方汇集过来,一道道惊雷往那男人身上劈过去。
惊雷落在那男人头顶,也像是落在荣慧卿身上。她对那股巨大的震动、重击和刺痛完全感同身受。
荣慧卿捂住胸口大叫一声,飞起一脚将孟林真踹下床。
孟林真本就文弱,今日又太过兴奋,劳累过度,不提防居然被对方踹下床。
“慧卿,你不要太过分了!”孟林真沉下脸,从床下爬起来,却看见荣慧卿脸色青紫,捂住胸口弯腰往下软倒。
“你怎么啦?!”孟林真大骇,有心想抢上前去,却发现荣慧卿身周有了一道无形的屏障,将他和她隔绝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