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戟就对他很好,房间让给他,丫鬟派来照顾他,带他进宫玩,还特地为他弄来洗澡水,发现他是冒牌货也不多言语,好几天过去,陆府上下风平浪静,一丁点关于新少奶奶的流言都无,无论长辈还是下人看他的眼神都未有异样。
可见陆戟没向任何人提起,不然虞小满这会儿可能已经被拉去午门斩首了。
虞小满捂着脖子倒回床上,脸朝下闷在被褥里。
他越想越觉得自己混蛋,当初顶了新娘的身份来到陆戟身边,打着报恩的名理直气壮,可站在陆戟的角度思量,这分明是一场骗局。
新娘并非说亲时那个名叫虞梦柳的姑娘,是个身体硬邦邦没胸没屁股的小伙子,换做谁都受不了。
虞小满哀叹一声,让恩人伤心了,我可真不是条好鱼。
虞桃以为他还在为感情烦恼:“别想那么多啦,夫妻床头打架床尾合,睡一觉就好啦。”
虞小满埋在被子里摇头,陆戟都不肯上床,怎么睡怎么合?
“瞧瞧外头,难得天晴。”虞桃又撺掇他,“不如出去溜达一圈,心情也好啦。”
闷在屋里也不是个事,虞小满还是跟虞桃一块儿出门了。
主要想着去街上看看有没有什么好吃的好玩的,都说赔礼要诚心,拿人家府上的苹果送给人家吃,算什么诚意?
虽然兜里揣的钱也是陆府发的例银,掏出来换东西的时候虞小满还是心虚得紧,买了串冰糖葫芦就舍不得再花了。
谁知这东西是山楂做的,舔着甜丝丝,一口咬下去酸味弥漫。虞小满悔不当初,心想人类果真可怕,用鱼油点灯已经够狠的了,还吃这么酸的东西,不怕把牙齿酸掉吗?
有这钱还不如买个糖人。
在虞家村的时候,虞小满拿贝壳跟那帮小孩交换过一支兔子形状的糖人,既好看又香甜可口。当时都没舍得一口气吃完,舔了一半藏在珊瑚礁里,结果被路过的一条石斑鱼瞧见拖走,等虞小满找到小偷,糖人已经被舔得只剩一根竹棍。
想到这事就生气,虞小满立马找了个走街串巷的糖人师傅,豪迈道:“来一个!”
等师傅问他要个什么样的,他又踌躇起来,哼唧半天,说:“要个……原本在生气的人看了立马消气的。”
吹糖人的是个年过半百的老头,听了这话面露难色:“头次听说这样的要求,可难倒老头子我了。”
虞小满猜不到陆戟会喜欢什么样的,糖人师傅便问:“送给谁的呀?”
“送给……给……”
这回轮到虞小满犯难了,说朋友吧他俩还没亲近到那份上,说主仆吧他俩似乎也不是这关系,连成亲都是假的。虞小满思来想去,觉得什么称呼都不合适。
最后是虞桃看不过去,替他拍板做了决定:“给他相公的!”
陆府对后宅看管不严,外出的话知会一声,门禁前回来即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