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其中一个总爱跟着我的小跟班事后来跟我说,当时是周乐婕先起鬨笑我跳的是什么鬼啊,她也看到是周乐婕在跑来为我加油以后从口袋掏出不知道是什么东西丢在地上,她甚至听到周乐婕再看到我出糗以后还窃笑说:「你也有今天嘛。」
我实在不愿相信我最好的朋友会对我做这些事,她明明那么为我着想,也那么懂我的不安,怎么可能会害我呢?
舞蹈比赛当天所有舞蹈班的老师及舞者都看好我拿到冠军,但我失利了,没有进入全国赛。
虽然如此,学校仍在朝会的时候颁发了奖状给我,可是我无法不在意台下那些终于看到我好戏而满足的眼神。
领完奖状下台后周乐婕出现在后台,她没有愧疚反而如释重负的对我说:「洛琪对不起,但你不能怪我背叛你。」
从此我与周乐婕不再有交集,我生气吗?生气,但更多的是失望与不解。
我做错了什么?你要这样对我?
在那之后两派的人马对立了起来,我不曾参与他们的行为却也没干预,甚至还出现了“反洛琪团”的团体。不需要对国小幼稚的行动有太多期待,名称真的就叫那四个字,当下听到还忍不住笑了出来,不过对于那时候的我来说,仍是一件很打击的事。
后羿的箭射中太阳,太阳满身伤痕不再升起。
林少焄听到眉头都皱起来了,再提起这些事的我出乎意料的平静,我不经意看向周乐婕现在的座位,她正和朋友们聊天。
「老实说,如果我不认识你的话,我会觉得你看起来是一个很高傲的人,也许你没有那个心想出风头,但你的优秀总是会被放大再放大,遭到忌妒和误会也是很正常的。」林少焄收起一贯的笑容,这还是我们第一次谈论较严肃的话题。
「但是她以前从来不会像其他人阿諛的那么明显,只要是我有参加的比赛她也都有参加,说直白一点,这不就是代表她不把我当一回事吗?」
因为国小同班的关係,每当老师指名我去参赛的时候,周乐婕都会自告奋勇的争取名额,当然老师也很欣慰学生那么积极的参加赛事,所以都不曾拒绝过她。
林少焄思考了一阵子道出:「她是不是都没有拿过第一名?」
我仔细想了想,其实并不是没有,在绘画比赛的时候她就拿了第一名,我只有第四名。我告诉他这个事实,他露出是这样啊的表情,过没多久又像是卡通人物想到办法,灵光乍现的睁大眼睛。
「她只有在你舞蹈比赛的时候想陷害你,是不是因为她是舞痴?」
我还以为是什么更有根据的回答,忍不住叹一口气吐槽,「如果是你,你有必要因为你是舞痴就伤害你最好的朋友吗?」
「搞不好是啊,你问她本人不是比较快。」林少焄用下巴指了周乐婕。
算了吧,虽然我当时真的很想知道答案,但是我现在没有那个勇气追究。
「有些事情不说开就永远没机会放下。」这是上课前林少焄对我说的最后一句话。
写考卷的时候,我感受到一个视线注视着我,心想谁胆子那么大,居然敢在班导的课作弊,甚至是看我这个教官女儿的答案,不过目前倒是没有人知道这个祕密啦。
这个视线从左方传来,我假借拨头发的动作往左偷瞄一眼,平头男没有伸长脖子往我的考卷看,反而是看着我脸部的高度发呆。
我动作僵住了,乾脆直接直视他,而他一点反应都没有,也看不出来他在想什么,直到老师说交换改,我才连忙回头确认答案有没有漏写。
这张国文考卷我得了九十二分,馀光瞄到平头男的分数,「一百分耶!」林少焄把它唸出来了。
一百分的平头男没有丝毫的开心,又是很意外的落下眼泪。我和林少焄心领神会的对看一眼,「兄弟还好吧?太感动了吗?」在他说话的同时我抽了一张卫生纸。
平头男接过我的卫生纸,用力擤掉鼻涕,稍微平静点后他向我道了谢。
以前的我要是看见同学脆弱应该会很积极询问对方的状况吧,此刻的我能少接触一些人或许就能少掉一些麻烦。
光一个林少焄就够了。
他烦人的程度实在是高人一等,就连我在午休的时候都能梦到他,只不过也不是什么好梦,是他的头颅在我的课桌上七孔流血的画面,还好我看他现在活的好好的,头部也老老实实的待在脖子上,否则以后就更不想见到他了。
下午的家政课,老师从缝线开始教起,平针缝、藏针缝、打结等等的都难不倒我,七孔流血那位倒是很头痛,频频转头问我到底该怎么缝,但其实那张教学的丝绢上都有印着下针的痕跡,照理说只要跟着步骤做就不会出错。
「嘶,又刺到了啦!」林少焄伸出手指给我看。
「才一点血而已,不要叫那么夸张。」我淡淡的说。
「太难了啦!你怎么什么都会啊?」他佩服的看着我,不是我在臭屁,这种眼神我早已经看腻了。
「下几节课就要缝娃娃
', ' ')('了耶,你这样怎么可能做的完?」我可以想像到时候的他会有多悲惨。
「所以你要教我呀。」他露出一个有点无辜又有那么一点点可爱的表情。
「好啦,你就是记得下针的位子要平整,线要拉紧但是不要让布皱在一起。」我拿起我的材料示范。
馀光又瞄到平头男一点动静都没有,看着布发呆,连老师走过去都不知道。
「你不会要问啊,洛琪你教他。」老师说。
我頷首表示同意,但是要我先主动教他,我还是不知道该如何开始。
「我们重新从第一排开始好了,我又忘了。」林少焄站起身把椅子拉近我和平头男中间的走道,我暗自在心里松一口气。
这样就不会那么尷尬了吧。
该怎么说林少焄这个人呢?他都会在我内心惊慌失措的当下出现,也不会让人感到不舒服或是太刻意,也许他只是看起来迟钝,实际上很懂得察言观色吧。
我能够把他当成我的好朋友吗?
他会不会也像最靠近我的那颗水星背叛我?
只要我不做太阳,藏匿在眾星里头,或许就不会那么刺眼了。
原本桌面上写的「任何人勿近」在某一天被我擦掉。
', ' ')